五 (第4/4页)
/颤抖不停,在触底时细吟又在撤出时发出淫/乱的挽留水声。 器物被掂在某人手中摩擦过度,又罔顾廉耻地抬了头。肉体本能地吮吸更多,想要更为剧烈的飓风将过去近二十年的纯白摧毁成废墟,无害的颈线与肩弯尽数暴/露在掠食者的手掌与唇舌下,皮肤相贴之处被汗水浸湿交磨出簇簇电花,小腹在对方抚摸中微微鼓起像要坠渗出什么,像饱熟到要自顾自炸开的秋橘。他回头同对方断断续续接吻,溺毙般索取着她口腔中的氧气,让冰凉耳坠和温热吐息一同卷过耳际,在裹着一片稠钝水声被/操/得满足又痛楚地泄出哭音。画面好像灯影后两个交叠的小人影,又好像西洋音乐盒中共舞的金色小人偶,逐渐地远了,模糊了,分不清颜色,更听不见声音。 “嗯……”飘远的神智却在某一刻被猛地拽回了身体,他颤抖着被逼上顶峰,傅缨的手指在这一瞬间收紧,将他的喉结按进脖颈里,快/感在窒息感制造出的空白中肆意喷薄涂抹,如岩浆撕裂雪地。他的瞳孔破碎一片,张了张嘴唇却挤不出一丝声音,这一刻几近濒死。 怎么就想起后来的事了。同傅缨相识后,在他父亲的刻意安排下,几乎每晚都是傅缨将他送到何宅大门口,车子停在巷口,再到门前有一条长而窄的林荫小道,道路两旁笔直的银杏树如同沉默守礼的列队,他们就沿着这条路漫步,从夏末的浓荫蓊翠一直走到入秋嫩黄的银杏叶在道上铺一层厚实的软毯。和傅缨同行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她举止有礼谈吐得体又不失亲切,他所不熟知的事物在她颇有意趣的用词中翩跹如蝶,她也会在他开口时认真地聆听,偶尔发表一些新奇但并不冒犯的见解。于是那天他没忍住在道别后不是转身进门,而是朝她伸手,从她发间拿下一片银杏叶的同时也看清了她耳钉的造型。 第二天他出门办事时无意撞见傅缨走进戏楼,他还是没忍住少有的冲动跟着进去,假装偶遇邀请她一同落座,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意外之色。突然戏台上枪声四起,台下观众惊恐逃窜,像是遭了什么恐怖袭击,目标似乎正是他身边的人,人生二十多年何瞻几乎没有遇见过这类场面,但总是有这种时候,人的道德伦理金钱地位全都成了虚无之物,只剩人本身赤/条条落在动物性的暴力野蛮中,子弹打在谁身上谁便死。一片混乱中傅缨将他拉到座椅后蹲下,掩住了他的嘴唇,手指温热,心跳稳定,像水流中的一块浮木,刹那间仿佛掌握了他的全部,生或死,爱或痴。她语速稳而快地告诉他逃生路和法子,他只得照做,事后才知道戏楼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设计好引蛇出洞的局,目的在于抓捕这城里某个以走鸦/片起家的黑帮头子,因为何瞻的出现险些失败,虽然结果总归是成功的,但这事到底像图钉一样按进他心里,他一时的念想差点害了她。 傅缨动作快,办事利落,从设局动手到将目标对象送入刑场枪决只花了大概五天,轻描淡写地清去了城内又一条地头蛇。与此同时终于敲定的,还有他们的婚事。 婚礼从头到尾都是西洋作派,不是何瞻熟悉的风格,但还好,他能学,他一向是个好学生。但终于在红毯走到尽头顶头五彩玻璃窗筛下琳琅光辉主持人的一句郑重询问下露出了仓促,这婚该是结给天地,结给高堂,结给媒妁结给除他之外的所有人,而不是在一句“无论顺境,逆境,富贵还是贫穷,你是否愿意与你身边的这一位--女士与婚姻的形式接为夫妻,并且永远的敬她,爱她,保护她,与她携手相伴一生吗”中,剖开礼数与身外之物,剖出一个再单纯不过的主语“我”。——你愿意吗?——当然。但他愿意做的、想做的,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水雾渐渐散去,何瞻看见傅缨又靠在他肩头,伸手像是要安抚他,却突然又支起身体,仿佛被胃部伸出的一只细长的手扼住了喉口,侧头痛楚地咳嗽起来,勉强留下一句“我去一下盥洗室”就步调不稳地下床离开。留他一个人在婚床上像被野兽吃剩一半的猎物,就这么开膛破肚尴尬难堪地躺着,他转过头看见渐行渐远的洁白背影,像是怎么也捉不到又像只一声就能叫住。 到底还是,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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