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15.罪与罚) (第5/8页)
然伙食标准在两天内极速跌落到平民家庭水准,但是带着尿不湿的小家伙看起来依然毫无怨言,是高高兴兴接受的模样。 失去了男女主人的管家虽然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在接了女人电话之后尽职的搬了两次东西来。看起来那天暴怒而出的男主人这两天依然没有想起来要吩咐管家某个“十分重要”的内容——连月本着节约一点是一点的精神,让管家又收拾了两次孩子们的小床车子玩具和奶粉来,现在这个花了巨资装修的格调客厅早已经气质不在,好几个箱子已经把这里堆的满满当当,顿时显得逼仄了起来。 “少奶奶要不要让李婶过来帮几天忙?” 管家送东西来的时候,站在局促的客厅抱了小季然好一会儿——看起来对小家伙很是想念。才不过几天,小家伙当然还没有忘记这个天天陪伴自己的人,在他怀里蹦得欢乐。 “她可以带着少爷和小姐住这间。” 管家挺直了背,指了指那间六个平方的小房间,“这样您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不用。” 连月笑笑就赶他走。他也是被人雇佣,虽然在季家干了一辈子,可也只是一份工作罢了。现在季念什么都没给他说,她还是他的少奶奶,是他的服务对象;等季念想起来那天——总有那么一天的,大厦崩塌,到时候她还是要一个人面对一切。 “那您需要什么,我再送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也明白了什么,管家彬彬有礼的站在客厅告别,“家里还有燕窝,人参,羊乳——太太从京城带过来的食物和药材。” “我要的时候打电话给你。”连月笑了笑。 “妈妈妈妈——” 现在吃着鸡蛋羹兑米饭的小家伙张大了嘴,一边又不服气的拿着手里的勺子想要去碗里挖米。 连月拿远了碗。 “近日连月春雨,N省——市危房倒塌,基层干部深入一线,提前转移群众,实现零伤亡。” 某个耳熟的市名挑拨了敏感的神经,连月拿着碗转过了身。电视里是一片田地,里面是摇摇欲坠的民房——几个干部穿着雨衣站在雨里,对着民房比划。 画面里当然不会是那个她认识的人。 这个人的新闻——要审的吧? 电视里画面一转,又是刮了大白的砖房里,一群受灾群众坐在一起吃着盒饭,纷纷表示着满意。 镜头又一转,又是某个官员接受采访,说要申请补贴给群众盖房子。然后又背了一篇他自己的成就——什么改善多少转移多少之类的。 连月端着碗,没有再听官员的述职报告。她看着屏幕下方那条蓝底白字的词条,这个名词熟悉—— 只让她端着碗,微微的愣了神。 春(18.独居) 18. “啊啊妈妈!” 儿子拿着勺子拍打着护栏,把女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打了一个激灵,又挤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舀了一勺蛋羹塞到儿子大张的嘴里。 都是她的孩子啊。 血脉相连,腹中怀骨,都是她十个月受苦受难的证物。一个人带孩子是很辛苦,特别是宁宁——小家伙刚刚才出院,身体虚弱得像只小奶猫。现在她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她喂一次奶,连半夜都不例外——昨天晚上她就没睡过囫囵觉。可是当她半夜抱着孩子在客厅走动,看着怀里小婴儿慢慢眨着的眼睛的时候,就又觉得自己又平白生出了很多很多的勇气。 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的罢。 一个人带着她。先是找到了挡风遮雨的地方。后来又想着怎么填饱了她的肚子。哪怕做的都是违反社会良俗的事—— 呵,肚子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公序良俗?仓禀实才能知礼节。她和妈妈那时候风餐露宿,都快要饿死冻死了。 不能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穷人,又用贱人的标准去要求富人。其实上层—— 扯远了。 她现在又已经比母亲当年好了很多。她有屋住,还有体面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外面的风雨再大,她也能给两个孩子挡风遮雨的地方,也能填饱他们的小肚子。 喂饱了季然,又给宁宁喂了奶,连月把两个孩子放在客厅,又系上围裙舀了面粉开始揉面。带着孩子她有时候顾不上吃饭,准备先包点饺子放着。 昨天晚上,她半夜起来抱着宁宁,又给他发了一次对不起。可是一如既往的,他还是没有回复。 他这次真的是伤透心了吧。 这么多年,他虽然小他四五岁,可是一直忍让她,她知道的。可是有些话——连月抿嘴用力揉着面条——她知道他想她说。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开不了这个口。 也不能开口。 是不能说的事。不能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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