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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屁股在客厅埋头苦吃,王阿姨收拾完毕厨房还不见两位身影,只好敲响紧闭的卧室门:“小叶先生,饭做好了。” 叶柬就靠在门后,右手里拢住发丝绵软蓬松的脑袋,左手在背部一下一下给他顺气,听见声音,怀里哭红眼的少年动了动,叶柬连忙出声,并将其往怀里带:“好,王姐,你先回去吧,等会我来收拾。” 稍长的头发杂乱贴在眼角湿润部位,冰凉干燥的手指轻轻擦过,挑起遮掩部位,衣料摩挲轻泛热度涟漪,恍觉羞耻地转过身,犹带鼻音的语调藏着一丝恼羞成怒:“我去洗脸。” 骤然空荡的怀抱聚攒温度,指尖滞留咸涩泪水,释去温度刺伤皮肉,抵消万千忧虑。 叶泊舟把头埋进水池,冰凉温度绵密穿透神经,浪潮退下尴尬上涌,镜子中的少年微红浮上双颊,水洗也不能叫它褪色。 擦完脸来到餐厅,叶柬已经将饭盛装好,脚上踩着柔软的家居拖鞋,家里男士是同一款,叶泊舟视线下移,灰色的,和他一样。 叶柬正从厨房端菜出来,躲着松狮犬长大的嘴,抬高手臂低头轻轻呵斥:“醋溜,别挡道,让开。” 醋什么?叶泊舟眨巴眼睛,怀疑自己耳朵也进了水。 这是在叫狗? 松狮没有名字,在叶家三口人嘴里,各有各的叫法,叶泊舟叫狗,叶楼起喊咪咪,许恬算是正常,却也勉强唤一声旺财。叶柬带回来的狗,约定好与叶泊舟一起取名字,叶柬离开后,这个责任理所应当落在叶泊舟头上。 叶泊舟自己都照顾不好,刚学会独立上下学,许恬日常天空化身飞人,最后,叶楼起顺位担任松狮的第一监护人。他曾托着小奶狗问过儿子要不要给狗取一个名字,并无意间提及狗的来历,叶柬这两个字一出,叶泊舟浑身炸毛,捣着两只小短腿把自己关进卧室。 还差点没刹住车一头溜进叶柬的房间。 成年人的世界总或是藏些多余面孔,留着口舌含糊生存,叹气都不自觉用仰视的姿态,将下颌底懵懂视为疲倦麻烦,以及无知。 叶泊舟和松狮同为家庭幼崽,家长们出于保护却凌驾姿态。叶泊舟是叶楼起和许恬的幼崽,他们私心系统的默认设置为叶泊舟不需要明白。彼此间不会生离死别,分离是每个人的常态,故此,中间的不为人知在避免伤害的考量下被刻意抹去。 “叶柬,我有问题要问你。”叶泊舟有点没大没小,好在叶柬并不在意。 相较于口头的称呼,他更在意的是内里情感。面对叶泊舟轻飘飘的提问,他放下手里的汤,眼睫轻微颤抖,似乎在犹豫。 叶泊舟直直地盯着他,试图用眼神扒出他皮囊下的真实,好让他挖出来瞧一瞧,叶柬是否真的毫不在意。 “好。”椅子在瓷砖上碰擦制造响声,叶柬坐在叶泊舟对面,眼神没有回避地回视,答应着。 叶泊舟怔住,五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含糊其辞,叶柬更是从未主动联系他,为什么,现在愿意说。 是因为……他哭了吗。 耳边的空气陡然混乱,血液从四面八方涌入胸腔,下面架起尘封的高台,煮沸着故作平静的外表,霎时间鼎沸的咚咚咚声敲打耳膜,叶泊舟故作镇定,冷静确认道: “你答应了。” 到底是少年,话语里裹挟着惶惶不安令叶柬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意,他有些难以自抑地暴露心疼,不需要隐藏,他尝试剖析内心:“我永远不会骗你。” 餐桌上摆放的午餐精致美味,可惜无人在意,消散的温度没有白费,为男人轻轻的独白提供适量温度,好不显得那般惨淡。 “那天,我抱着醋溜从宠物店出来,”可能是叶泊舟没有提出异议,叶柬颇为顺其自然地称呼,他看着叶泊舟的视线微微下移,努力稳定声调平静地说:“……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叶柬当时正在找工作,通知说今天会出结果,故以为是通知电话,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单手搂着小松狮,匆匆按下接听键。 按道理说,叶柬这样的优秀应届生不应该临近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已经拒绝好几家外市公司的橄榄枝,他同周围关心的家人同学解释自己想趁着年轻多多挑战,却小声与叶泊舟说是因为那家公司离叶泊舟的学校最近,他能做到比叶楼起更快到达学校。 叶柬对着那边礼貌地问好,对面却回应他一片安静,叶柬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猜错了,正要再度询问之际,即将消散于记忆里的声音捎带刺痛席卷而来,撕扯叶柬沉寂的识海,站在和煦春风里摇摇欲坠。 小声哭泣的女人是孟姝,她是叶柬的亲生母亲。 在叶靖死后一走了之,毫无音讯,距离那时,已然过去了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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