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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定然会对那样一个男人,一见倾心吧?可他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个、心怀故土、随时随地可能暗地里拔刀的自己呢? 但三笑生是不愿杀他的。如若计划可行,兴许他们就会退兵,那三日之约,就可作废了吧?届时就算杀身成仁、舍身取义,要他血溅于三尺刀锋之下,他也无有遗憾了吧。对,缝完了这件衣,便算还了这份债、了了这段情,真就问心无愧了。 如此想着,三笑生苦笑一下,一不留神,一朵红梅血渍,便悄悄洇在了指尖。他赶紧伸进口里嘬掉,他不愿在这个男人的衣衫上,留下叫那人怀念的任何痕迹。如若对方要恨,就让他恨得彻底。 “在做什么呢!”帘布掀开,独孤麾携着帐外寒风,风风火火地进来。这个男人就像劲风,走到哪里都能倾倒一片草芥;这个男人又似骄阳,照在人头顶,有时光彩浓烈得叫人睁不开眼睛。譬如这时,三笑生心中有愧,就不敢抬眼看他。 “美人持针。哟呵,真为本将军缝衣呢?”独孤麾彼时,不知三笑生在战场上做过什么,因而脸上的笑,也带着清澈见底的灿烂,“你倒是真像个美婆娘,我的婆娘!”男人如此调侃着,一屈腿、往塌沿上一坐,伸手就将那清瘦的身子,搂进了臂弯里。 三笑生略顿了顿,想想还是未发一语,继续低头缝得认真。 “冷不冷?嗯?”独孤麾望了一眼账内摆的火盆,炭木燃得炽烈,犹如他此刻、对美书生那颗勃然跳动的怜爱之心,“要不要我再叫他们添点炭来?或者是,再加多两块虎皮?哦不,我想起来了,前年我在噶尔丹草原上,猎到一只龙豹,那皮剥了盖上,可真叫是暖,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本来打算珍藏着,待娶亲时送给我的女人,不过现在么……” 将军正说至兴头上,眉眼弯弯地在笑,可却忽糟书生泼了一盆冷水:“不用了,我不是你的女人。”三笑生说完搁了针,将缝好的裘衣塞回独孤麾手里。言辞之间一片冷拒,可内心里未曾言说的后半句却是:谁做你的女人,想必都是幸运,可惜我三笑生自小命苦,沾不了那个好运…… 可蛮将军只当他是羞臊,根本没听出书生肚里的弯弯绕,壮臂一收,搂得更紧了,像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放了似的:“怎么不是?明天才是第三日,可我看你为我缝补的模样啊,八成是现下就已对我动了心。动了心,就是我的女人了。反正下边儿一样有小嘴儿,还更紧致,改明儿待我娶了你,再将我胞弟的孩儿过继一个过来,咱们就是地上人人羡慕的一双高飞雁了,哈哈哈!” 三笑生脚不能动、无处腾挪,只得被独孤麾的大掌压着,将侧颊靠在他的肩头。明日就是三日之约的最后期限了啊……自己这算是赢了么?呵,这算哪门子的赢?如若真是铁石心肠的赢家,现在又为何于鼻梁之间,涌上了酸涩的泪意? “你这脚心怎么这么冰?”独孤麾又嫌弃地看一眼炭盆,“这玩意儿果真是没用么?不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取龙豹的皮来……” “诶!”这是三笑生头一回,言辞里酿着甜意,拉住独孤麾的手不让走,“别去……你给我捂捂吧……”这话一脱口,说话人立刻红了面颊、缩了手。 “你说什么……”独孤麾再度坐下,耳里明明听清了,可心里总还存着不敢置信的欣喜,“你要我给你捂脚?真的么?就用这双手?”独孤麾举起一双手,在三笑生面前转了转,像在等待他的确认。 “嗯。”三笑生羞涩颔首,睫翼浓深。 下一瞬,将军掀被,从虎皮下捉出一双、美人瘦如干柴的脚。喜上眉梢的蛮将军,将脚儿握住了,攥在掌心里细细摩挲。 那是受尽了苦难的一双脚,自打幼时从马背上摔下来、折断了骨筋,这细瘦却光滑的玉踝,便一直如戴上了无形的枷铐,再也无法行走自如了。 长久未曾使用的双脚,变成了日渐靡瘦的摆设品。很快,那精致嶙峋的脚骨上,便瘦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了。但那肤背还是光滑的,独孤麾摸在那脚背上,犹如清风掠过珍珠湖。 “不是全无知觉吧?”独孤麾略带心疼地轻声问。 “嗯,能觉着有些痒……”书生细声答。 “那这样呢?”独孤麾使了坏,干脆蜷着手指头,挠在三笑生脚底,细密地刮搔,边挠还边抬眼看他的反应。他想看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书生,在自己面前开怀畅笑起来,究竟是个什么别致模样。 “别……别啊……哈、哈哈哈、哈……”三笑生面上的神色,着实有些难以言喻。既想装出严肃来,叫蛮将军停下手;可又实是憋不住笑,半启着红唇漏出一声半声;可又憋着一股子委屈,那是无法直立而起躲避、只得微微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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