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2/2页)
只见偌大的地方摆满条凳桌子,支起五口硕大的锅咕嘟嘟冒着白气,中间是穿着鲜艳的人们伴着鼓点载歌载舞,守在锅旁大娘爽朗地招呼道:“小两口赶得巧,俺这的鱼刚炖好,整一碗吧。”白柳叫贺临去端朝自己找地方坐下,贺临走进一看,锅中三四条大鱼不知几条小鱼,上盖着昆味(茄子)、菘叶、豆腐、粉丝正咕嘟嘟滚开,锅边一圈贴着玉蜀黍做的黄腾腾的贴饼子,背面烤出焦黄的锅巴。贺临给她端上桌正听白柳冲另一个锅边的大伯喊:“叔,给我焖个饼。”贺临给她倒碗热水,白柳笑道:“这菜哪能不喝酒。”贺临这才看见她脚下的酒坛,劝道:“吃冷酒激胃,好歹烫一烫。”白柳笑道:“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那柴火炖的江鱼特别鲜嫩,最妙的是配菜吸饱了汤汁比鱼还好吃三分,刚出锅的贴饼子一点不干硬,粗糙的口感细嚼才能品出玉蜀黍的香甜,加上那脆又焦香的锅巴就是贺临都忍不住吃了一个半。这时已弦月升空,条凳上不知何时坐满了人,不管男女,是否相识都抄着海碗开怀畅饮挨桌敬酒喝,白柳陪着喝了好几碗还给贺临挡下不少,柱子一巴掌拍在贺临后背大着舌头道:“兄弟你这酒量得练啊。”被媳妇扯着耳朵拽了回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高了的汉子开始放声高歌,有那善舞的站在场地中央载歌载舞,唢呐声响彻云霄,人们脸上的红润和喜色连严冬都被驱散。人群中,贺临恍然看见那日抱着冻死的女人嚎啕大哭的妇人,坐在丈夫身边小腹微微隆起,面上的神情与他人无异,贺临若有所思又生出几分莫名的怅然。这时月上中天,三村里正一拍手,“放炮!点花!”有那半大小子点燃炮仗轰鸣一声又一声,更有飞火流星在漫天绽放,晒谷场气氛更热,人们笑闹到深夜仍未散去。 贺临眼瞧着不知什么时候散场扶着醉醺醺的白柳慢慢往家挪蹭,到了村口老杨树下,白柳忽然睁开朦胧醉眼含混道:“阿临,阿临……”贺临道:“在呢,这就快到家了。”“家……没人哪是、哪是家?”白柳站在原地不肯走,像个耍赖的孩子仰头看着他道:“我没家了。”贺临闻言一愣,平日里白柳里外强势,几乎让人忘了她还是个父母双亡没及笄的小姑娘。正想着出言安慰她,白柳忽然抬手捧着贺临的脸,四目相对白柳目光郑重而坚定,“开春我就娶你,咱俩结婚成家。” 贺临怔楞在原地,白柳带着冰凉的酒气吻上他的唇,在津液交换中两人身体迅速热起来,等贺临回过神两人已经栽倒在炕上衣衫散乱肢体纠缠。从白柳顶进他身体开始,贺临深深看着这个在他身上律动的女孩,当两人共同达到高潮喷洒出浊液那一刻,贺临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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