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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前曾跟我吵过嘴甚麽的,然後事後我内疚得利害,觉得是自己害了阿景哥,没面目见他,就急著回台湾老家了。芯姐对阿鹏哥他们大概也是搬这个谎话呗。我心想,唉,芯姐,你也辛苦了。没想到我们做错事,却要你来替我们隐瞒,这并不好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精神上,芯姐定必也已累透了吧。你说,这叫我怎麽忍心责怪芯姐呢? 总之,那几年,除了菁姐那一次,几乎没人敢跟我提起过阿景哥,怕我自责呢。其实这也没甚麽,只要间中从他人口中听到芯姐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在那边还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他们不提阿景哥,我反倒乐得轻松,乾脆把阿景哥的事埋在心底,只字不提,也省得让别人去揭我的疮疤。我不急,我知道有天我始终能再见到阿景哥的。 十六岁,我升上高一。高中生活毕竟是多姿多彩的,我不再沉默寡言,不再郁郁寡欢,我开始交各种不同的朋友,我有了自己的圈子。在同年的朋友间,我想我是比较早熟的吧,所以最能跟我称兄道弟的,一般都比我高一两个年级。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但两者我都没有太沉迷。潜意识上,我不断阻止自己自甘堕落,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也正为我痛苦挣扎著,活著,遵守著他的承诺。 是的,阿景哥的事我没忘。我还是很想念他,还是视与他相聚为我的人生目标,可我不得不承认,那会儿我的冲劲,比起当初真减退很多了。我知道我还是很期待跟他重遇的那一刻,而且还常常演练见到他时要说些甚麽,但我不再有那种恨不得此刻就去找他的欲望。那种感觉挺玄妙的,我也不知怎样形容,就像小时候等看卡通一样,你知道它五点一定会播,所以即使想看得要紧,也不会时时盼著它,记挂著它,更不会无理取闹地说现在就要看,你会觉得,反正电视台一定会播,等等无妨。 那时我对阿景哥就是那种感觉,不知不觉我已把一切与阿景哥有关的回忆埋在心底最深处,翻出来赏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也许因为埋藏的事太多呗,朋友们总说我神神秘秘,深不可测的。最难忘还是那次我最铁的哥们虎头酒醉後讲的那翻话,他说:“余岚,到底你有啥瞒著哥哥们啊?你就说了吧,我们又不会怎样,你知道我们只会罩著你啊。” 我笑著说:“没啊,我哪敢啊。” 可虎头还是不依:“你骗得了他们,还以为骗得了我吗?我知道你不快乐,知道你有心事。认识你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我从没看你真心笑过你知道吗?真的,你心里有啥不舒服就说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听到平日大大咧咧的死党都这麽说,我心中委屈得紧,差点啥都给他讲出来了。可镇静一会,心想不行,说出来就完蛋了。我叹口气又说:“虎头,我才求你呢,别再胡思乱想了行不行,他们也就算了,可凭你我的交情,我要是有啥还不立刻跟你讲吗?我不快乐,你甚麽时候转行当相命的了?我快不快乐你也看得出来啊?” 虎头也叹气:“算了,你不讲我也拿你没辄,你当我没讲过呗。我只要你知道,我们一伙人啊,全都把你看作亲兄弟,我们之间没事好瞒的,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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