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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院说用中药保守治疗。依照医嘱买人参皂苷rh2,说是能缓解痛苦,但是母亲捱不住的时候还是唤着,心口疼,背也疼,浑身没有力气却总试图翻身将那疼痛压下去,总是紧紧抓着病服,翻来覆去。 殷华每日和父亲轮流守床,不在医院的时候大多是准备饭食。母亲吞咽困难,医生说流质食物里得适量加些肉类蛋白质,保证营养和热量,所以基本上都是在慢火熬的小米粥的基础上添加辅料,间以打成泥的水果防腻味。 但是她越来越疼了,喝水都疼,能咽下的粥越来越稀,最后是用豆浆机先打出米糊再加水熬才能下去。 她无比的抗拒喝水、吃饭等吞咽动作,每次咽口水都成了一种酷刑。 与此同时,伴随日益减少的进食,母亲呕吐越发频繁,一开始是饭食,后来是浓痰,后来变成血。 每日在病床上,母亲除却大部分的睡眠时间,剩下就是挣扎、呕吐。 她一点都吃不下,全靠挂营养液。 人被病痛折磨致死的过程,就是一个丧失尊严的过程。意识清醒,因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人的躯壳被病痛榨得形容枯槁,精神被疼痛摧毁的残破不堪,一心求终,却不敢说出来,因为此时活着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哪怕大家都知道,但也不能说出来,小心翼翼地维持假象。 会怨吗?会。 饱受疾病折磨的是自己,但还要体谅别人,少说疼,不能说死。 家人可不可怜?可怜。 明晓得前头是深渊,还是要一头扎进去。看着所爱之人面目全非,晓得她不堪忍受,但还是觉得,活着就好,活着就行。为此照料奔波,扛上俗世压力,忍受渐浓戾气,都可以。 最后的日子,母亲还在用嘶哑的嗓音说,疼啊,疼啊。 突然某天上午,殷华在厨房时被父亲一个电话叫来,让他立即赶来医院,最好打包一份糖醋里脊,九点多饭馆大多没开始营业,出租车一路到医院殷华才找到能现送的。 母亲难得坐在病床上,眼神清朗,看到他赶到,还温和地问他冷不冷。床头柜上的水果估计是刚买的,这段日子病房里没存什么吃食,怕母亲看了不高兴。 她说了很多话,虽然嗓子哑,但是咳得却很少。外卖送到的时候她也吃了两口,之后就腻了,还好没吐。她两颊已经完全没有肉了,紧紧包裹出牙床的形状。 来了几个平日相熟的亲友,阳光从玻璃窗透过来,屋里很暖和,殷华坐在一边给他们削苹果。 下午两点多人就不行了。 护士医生手脚熟练,又冷静。小姨最先哭出来,舅舅坐在椅子上,头越垂越低,最平静的反而是父亲和他。父亲去阳台抽了两支烟,接着洗手回来整理房间,殷华浑浑噩噩的擦桌子柜子,衣物包袋收拾整齐。 什么时候回家呢。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更多好作品 第26章 殷华亲启 其实自从在医院见到母亲,一家人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母亲尚且清醒的时侯,多数时间是在看着他笑,跟他讲家里的文竹长得特别好,养的乌龟越发能吃,都是些琐屑的小事,5年来积沙成塔,没有停下的时候,直到后来疼痛反应占据了整个一天时才中断。 也就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光返照的那天上午,母亲对父亲单独说了几句话。谢谢照顾这么多年,儿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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