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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泥泞不堪,身着月华裙的小姑娘却无畏脏污,脸上带着甜甜笑容,如履康庄大道。 刘悦诗伺候父亲用了热茶,又倒了一碗给陆南浔送去,未语先羞,浑身娇软无力,只端着一碗茶,就已经微喘,让人恨不得箍在怀里,让她对着耳朵慢慢来。 陆南浔只一眼就移开视线,对身后随从道:“刘姑娘心意不可辜负,你且替我喝了。” 那随从只管听命,从不看人眼色,取过刘悦诗手中热茶一口饮尽,复递给其身后丫鬟,又继续干活。 刘悦诗只当他为人谨慎,微微侧身,以姣好侧颜面对他,“大人本可以坐在府衙发号施令,却下到村庄来为百姓休憩房屋,真真是爱民如子。小女不才,愿效仿大人为百姓出一份力。” 可男人似乎并没听见,马不停蹄地垒放砖头。 刘悦诗高台难下,她的丫鬟嘀咕,“姑娘不辞辛苦前来,不说得声好,竟还不上那整日闭门谢客、只管吃喝玩乐的。” 陆南浔转身,眼神波澜不惊,把那丫鬟看得跪倒在地,方道:“刘姑娘若是真心想为百姓出力,不妨把头上的珠钗换了银子给他们,再者你在这里只起到反作用,这些百姓没见过大家闺秀,一个个看着你干活,很容易出危险事故的。” 她面白如纸,摇摇欲坠。 他走出一步又回头,“我的人天生就是来享福的,天大的事都有我担着,只有命格不好之人,才要筹谋。” 刘悦诗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轰然倒塌,她双目无神,耳边回响母亲苦口婆心的劝,“你别犯傻,送上门的不值钱,你爹也不是真心为你好,他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她茫然走着,再回神已处在大路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布满泥污,她笑着笑着便哭了。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这不就染上了? 陆川架着马车经过,准备无视,却被星妤制止。 陆续道:“姑娘何必管她?” 星妤反问:“你在我耳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不正是因为她?” 陆续脸皮厚,了解姑娘只对大人发脾气的性子,也就不再谨小慎微,嬉皮笑脸道:“奴才哪里会操心她?奴才去给大人送衣物,发现大人消瘦许多,这才擅作主张把大人近况告知姑娘,想让姑娘心疼心疼大人。” 星妤不理他,见刘悦诗整理好仪容,上前询问,“刘姑娘可坐马车来的?若是没有,不妨坐这辆车回城。” 人有个时候就是怪,不敢怨恨伤害自己之人,偏生恨上了发善心的。 刘悦诗仰着脖子,犹如应战的公鸡,“这车本就是我家的。” 星妤不愿受这冤枉气,直白道:“我不欠刘姑娘。府上人嘴碎,我也听了一耳朵,看到刘姑娘落得这般田地,我不觉欢喜,也不同情。刘姑娘可愿坐自家的车回城?若不愿,我就先告辞了。” 春寒料峭,她冷到颤抖,而对方衣袂飘飘,嘴角的弧度都未曾变动过。刘悦诗怔怔道:“你冷静得可怕,不像是女子。” 星妤笑,“世上面孔千万张,性子也各不相同,女戒女则教导女子贤良淑德,世人心中的女子才有了一致轮廓。” 刘悦诗下意识反驳,“女戒女则若是谬论,又怎会传承千年?” 星妤拢拢镶着白狐毛边的红梅披风,“我没说那是错的,不过是向刘姑娘解释一下,我并非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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