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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指数低于30;卫星地图中的绿色植被或深或浅,覆盖了渊江接近80%的城市面积;手指按住屏幕往下一拉,社交圈刷出了一溜儿照片,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晴空碧水、雀鸟花荫。 但那个美好的世界只存在于别处。 它与郑飞鸾的五感隔离,无法在他的视网膜上成像。 属于他的世界更像一张被无限锐化过的照片,边缘尖利,色调刺目,酸臭难闻的气味分子放大了数倍,争先恐后扑入鼻腔,生怕他呼吸到一缕清甜的空气。 从不知哪天开始,强烈的感官不适就一直死死纠缠着他,如同镜片上一层抹不去的污浊,令人厌烦,偏偏无可奈何。 郑飞鸾关上飘窗,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床边已经摆好了张婶为他准备的衬衣。 高支海岛棉,那不勒斯手工定制,分明是最好的布料与裁剪,穿上之后却不断摩擦肩颈与手腕,产生了类似劣质亚麻的糙刺感。没等系完扣子,他已经忍耐不下去了,烦躁地扯开衬衣掼到床上,大步踏进了衣帽间。 但直到布料凌乱铺了满地,他也没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 木质衣架晃动的巨大声响引来了张婶。她匆匆赶到衣帽间,只见那个她从小带到大的男人正裸着上身站在中央,脸色阴暗,肝火大动,手里还攥着一件Brioni衬衣。 她战战兢兢地问:“飞鸾,这是怎么了?” 衬衣被毫不留情地掷到她脚边,犹如一块不值钱的抹布:“你就让我穿这些东西出门?!” 张婶往后一缩,头也不敢抬:“飞鸾,我真的已经按你的要求把每件衣服都熨过了,柔顺剂也加了双倍的量,连裁缝都说……” 说他们找不出更舒适的面料了。 千篇一律,每天都拿同样的借口搪塞他,却解决不了最简单的穿衣问题。 郑飞鸾按捺住怒火,从衣架上随便拽了一件,边穿边冷冷地道:“张婶,你在郑家做了也有三十年了,父亲一直夸你尽责,才挑了你过来伺候我,怎么一离开本家,你就变得这么敷衍了?到底是我的衣服特别难保养,还是我不如父亲值得你认真对待?” 这诛心之论实在骇人,张婶一下子脸色煞白:“飞鸾,你,你不能这么说话的。我从小就最疼你,对你和对我的亲儿子没什么两样……” 郑飞鸾瞥了她一记冷眼:“出去。” 张婶有苦难诉,带着一肚子委屈离开了。 郑飞鸾系好七颗贝母扣,又抓起一件熨烫平整的西装。衣物一着身,他就像被发红的烙铁烫了肩似的,额头爆筋,牙齿咬紧,几乎想把张婶再喊回来骂一遍——这根本就不配称做西装!它充其量是一件透气性奇差的雨衣,沉甸甸地包裹住躯体。汗液无处可去,在密闭的布料夹层间蒸发。闷热,潮湿,黏稠,还不如梅雨季节一床永远干不了的湿被子! 他攥着衣领,许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没让暴躁的情绪掌控自己。 餐厅里,张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早餐,从清粥豆浆到可颂咖啡,中式西式一应俱全,唯恐不合郑飞鸾的胃口。 但挑剔的郑少爷依旧没赏脸。 他路过餐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即露出厌弃的神色,“呸”一声全吐回了杯子里,将杯子连同碟子往桌上粗暴地一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住处。 什么咖啡豆才烘焙得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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