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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虽然都是开国功臣,贺、周、任这些都是前齐的世家贵族,沈薄却原本是太宗的侍卫,庄稼汉泥腿子出身,因此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忠心、更勇敢、更努力,头顶上这一顶伯爵的爵位,是两口子一刀一枪结结实实地干出来的。 丈夫去世的早,两个儿子是钟氏的骄傲,不仅自幼教导他们要忠君爱国、力争上游,更发誓要给他们各寻一门好亲事。大儿子沈恭很平顺,先袭了爵,又凭着其稳重精细将将三十岁就担任了神机营的监军,夫人张氏是前齐遗老张耀山之女,其子张先山现任弘文馆编修,一家子清贵。二儿子沈骥——咳,咳,一想到这里,钟老夫人不禁想起自己的侄女儿青璃,眼神黯了下来。 可是即便牺牲了青璃,没想到最终却娶进了这么样的一个人来,钟氏又恨又悔,在榻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安宁。 在榻下三云上躺着的金戈警醒了,听到老夫人问,“什么时辰了?” 金戈掌灯看一眼漏刻,“老夫人,寅时二刻了(快凌晨四点)。”新夫人今日就要进门,老夫人不愿意过问此事,将事情全部甩给大夫人张氏,现下,定是她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吧。 果然,纱帐里钟氏已坐起身,“把帐子挂上,窗户打开,气闷的很。” 金戈掌上灯,揭开帐子,劝她,“老夫人,再睡一会吧。” “我哪里睡得着!” 银钩在外面听见声响,进来同金戈一道将钟氏扶起,到妆台前坐下。 梳妆时却有一枚玉簪掉到地上,碎成两截。 “怎么回事?”天暗,铜镜里钟氏没有看清。 金戈忙示意银钩将玉簪收到帕子里,钟氏却喝道,“拿过来,鬼鬼祟祟的什么?” 银钩只得将帕子地上,跪倒身,“奴婢愚笨。” “晦气,晦气!”钟氏厌恶地看了一眼,吩咐丫鬟拿下去,心里不胜烦闷,这门婚事,当真是不祥。 # 或许真的被钟老夫人言中,沈骥半夜即起热,到清晨不仅没退,反而更有汹汹之意,沈恭听说赶来时,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整个人烧的有些晕沉。 “二少爷这一向心思郁结,又经了鞭打淋雨,正发出来了。”大夫道。 沈恭浓眉紧锁,打发他下去开方煎药,回来看弟弟,“怎么样,不若改期?” “那怎么行?”沈骥坐起身,暴雨中屹立挺直的身子这时候不禁晕眩地晃了晃,“让郎中开一方猛药,先把白天压下去。” 沈恭不赞同地看着他,“值得吗?”他摇摇头,五天前,十一名勋贵子弟已开拔远赴云南,为了成婚,本是个中最优秀的沈骥错过了,以前安排的左前锋游击将军无法再担任,只好重新改过,改任边校尉将军,前者是杀敌立功的好机会,后者却只能打扫打扫战场了。况且沈恭觉得,大理小国,很有可能毕其功于一役,等沈骥赶过去,说不定仗都打完了,而皇宫禁卫军统领的职务,等回来更是再想都别想了——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许他还在眼皮子底下晃吧?皇帝是大度,但他毕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沈骥站起身,披上外衫,猜到兄长心里头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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