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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曲陵城大么?” “大。” “这样啊!那城里人一定很多吧?” “多。” 不行!这种对话更危险,会毁灭仅存的积极性。劫兆决定改变策略。 “老铁叔,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曲陵城啊?” 这是无法用一个单字来回答的问题。劫兆从结构上精心设计了陷阱,除非老铁拒绝回答,否则响应的内容一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字…… “还很久。” 三……三个字。劫兆想着,在心中流下了眼泪。 但“还很久”三字却不是随便说说,当劫兆看见地平在线的城郭隐伏时,已接近晌午时分。曲陵城的规模自不能与中京相比,但靠近时才发现城墙甚高,正面五门,城上箭垛、望楼宛然,不似一般县城的简陋营垒,显然是经过精心修葺。 “郸郡离京不过百里,勉强也算是天子脚下,遇事中京的戍卫军三两日内即可赶到,岂是用兵之地?”劫兆肚里暗笑:“这里的郡守大人想装出励精图治的模样,马屁可也拍得太过了。” 行近城下,遥见中门紧闭,居中大道以扎木拒马拦起,只开一处侧门出入,门前设有武装兵丁严格盘查,等着要出城入城的百姓大排长龙,绵延半里有余。 半里外的道旁搭起了一个个草棚,许多雇车骑马的人都在棚内等候,衣着明显比排队进城的百姓华贵齐整,约莫是富户商贾一类。 劫兆遮眉眺望片刻,心渐渐沈了下去。 缩小入门的关口,显然是要一一核对名剌身份。劫兆是贵族出身,向来没有随身携带名剌的习惯,绥平府劫家在中京何其显赫,哪个不长眼的敢问劫四爷要名剌?当夜匆匆从破庙逃出,也无暇翻找行囊取走名剌;对关口盘查的士兵来说,劫兆恰恰就是来路不明、该拿下严办的可疑份子。 正自犹疑,老铁却挑着担子往一处大棚走去,棚里一名锦衣华服、豹颔燕髭的中年汉子横挑浓眉,冲他一招手:“老铁!今儿怎么这般巧法?来来来!”身边簇拥者甚众,人人见他对这名眇目残臂的庄稼老汉如此亲热,都不禁微露讶色,纷纷让出道来。 老铁领着劫兆来到中年人座前,颔首道:“徐老爷好。”旁人都觉无礼,不由侧目。 中年人倒是不以为意,回顾左右豪笑道:“你们不知道,若没 有他的”八百握“面,我的凭翠楼就不用开啦!”众人知他自视极高,罕有如此夸人,都顺着他的话头说:“也只有彪爷的楼子,才配用这般的好面!”中年人捋须大笑,声动蓬顶。 劫兆心想:“原来这厮便是凭翠楼的东家。” 彪爷笑得片刻,眼角锐光扫过劫兆的脸面,挑眉道:“老铁,这后生是谁?” 劫兆心口骤跳,正盘算该怎么唬弄过去,老铁却慢吞吞说:“我老婆的亲戚,姓赵。”抬头望了劫兆一眼。 劫兆登时会意,低头讷讷道:“彪……彪爷好。” 彪爷拈须大笑:“老铁!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家婆娘忒能干,一夜便给你生了个大小子。”众人尽皆陪笑。老铁面无表情,犹如半截朽木,丝毫不见喜怒。 劫兆听左右刻意逢迎,几乎笑翻蓬顶,心中不无恼怒;肩上忽被重重拍了两下,只见彪爷点头道:“身子骨还算结实,长得也体面。哪里人啊?” 劫兆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京官话,无论如何也装不了乡下口音,灵机一动,嚅嗫道:“我……我祖奶奶原是承恩县的地主千金,到我爷爷一辈遇上战乱,家道不比从前了,勉强种种庄稼餬口。” “识字么?”彪爷问。 “读……读过一些。” 承恩县是中京左近最大的县城,归京兆府管辖,供应中京的鲜肉菜蔬用度,号称“京厨”,地主富户甚多,久染中京流俗,百姓大多读书识字,冠于寻常州县。 彪爷“嗯”的一声,又打量他几眼,随口问道:“跟老铁亲不亲?学不学做面的绝活儿?”劫兆咽了口唾沫,故意装出羞赧的模样:“我喊他姑丈。我…… 我手脚笨得很,看了一阵,没学到家。“彪爷笑骂:”呸!你才多大年纪?这都能让你学会,我凭翠楼还卖甚来!“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彪爷捏捏他的肩头,指力颇为沉雄,捏得劫兆半身酸软,却咬牙不吭一声。”这么着,哪天你姑爹不想你学做面了,来曲陵城找我,我给你找份活儿。“劫兆勉强装出欣喜的模样:”多……多谢彪爷。“旁人诧异之余,无不露出艳羡之色。彪爷含笑捋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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