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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弃脂涨腻的小门。 …… …… 醉颜楼么…… 还是偏门,这可…… 立在街角的布袍男子神态间划过一抹异色。 楚凝轻车熟路地拐进最深处,也是装饰最绮丽的屋中。 “听砧。” 坐在窗边挑线头的少年见他进来,清秀的脸上绽出光彩。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来接过他手里东西:“楚凝好久没来了呢。” 楚凝笑笑:“才从鋆歌回来,庸庸扰扰的应酬,可无奈得紧。”这样说着,心中却是一动,江晚亭么,虽叫他陪伴出游,无奈是真,可从为让他庸扰过。 “是啊,楚凝方才去过帝都了……”听砧点起一支蜡烛,坐上床,利落地脱下全身衣物。 楚凝净手,上前放下床帐:“嗯,最近还可以,伤得并不很严重。”将生肌散拿在手中替他上药。 “也是托圣寿的福,有头有脸的人全上去贺寿了,寻常纨绔却无闲钱包这红牌。”说到这,听砧的声音却不自觉的低下几分。 楚凝倚在床头剥下莲子,一面细细嚼那苦味,一面随便勾了勾嘴角,拣些上京时所闻所见的趣事说与听砧。 眼见暮天上只余下急死残霞,楚凝拍拍手起身:“地下要开始揽客了,我也去了。” 听砧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凑到门边确定四下无人,才轻轻移动案上摆着的盆景,从土里挖出一个小布包,连同床头的一团织锦,递给楚凝:“这些天查的松,多攒了点银子,你还是替我收着,若有机缘,好歹赎了我出去……”听砧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玉,眼圈也浮起淡红。 楚凝见他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样,抖抖手中织锦,笑道:“这件戏袍做得好,素素的,不上台时平时也可穿的。你倒是愈发的好本事,待日后你出来了,便开个布庄,不过对我这老主顾,可是要让些利的。” 听砧知他有心安慰自己,胡乱点着头,尽力展颜。 楚凝包好手中物什转身,出门时,脸上依旧是浅笑,眸中却已寻不见适才波光流转的神采。 前街已隐隐传来浪语喧声,楚凝驻了驻,快走几步。 熏天意气连宫掖,明眸皓齿无人惜。 他太清楚听砧眼中的惊慌惘然从何而来,曾经,当那人不再,悲苦过后,他眼中,该是也只剩下相似的神色。 有些事,听砧不晓,他却心知肚明。 听砧,廖听砧,念念心随去雁远,寥寥坐听晚砧迟。 在那并不烂漫的总角年岁,他同那人,便常常呆望天上北往南来的雁,砧声入耳,心中艳羡伴随着黯然。 若有来日,定当效仿鸿雁,与子流连三径,举棹江边,放浪吟哦,细雨归舟。 曾经,那人为同是薄命的青楼小童取名“听砧”二字,他还曾怪,怪那人将二人的痴想,那些望雁倚砧的韶光,竟只用这轻飘飘的两字,便示与他人。 谁知,到如今,万事皆非后,这个叫做听砧的小倌,竟成了他缅怀往事时唯一的慰藉。 楚凝慢慢挑起就要抑下的唇角,静静走出巷子。 夜色逐渐包围,醉颜楼前两盏灯笼红得招摇。 也许,这并不是个平静的夜。 ☆、最是砧声易逝(中) 翌日。 灵和班教习院古旧的大门被拍得山响。 “是谁家作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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