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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又伸手去拧:“要死了你,说着说着,咋又把我捎上了。” 长贵呵呵笑着闪躲,嘴里说着: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那大脚细细一想,其实也就是这么回子事儿。自己个本就和吉庆不清不楚的,这可比他和巧姨的事情要大得多呢。许自己把脚面都洇湿了却不许人家在河边站站?巧姨理亏不敢说啥,那吉庆能干?人家又是媳妇又是丈母娘的,竟比自己要势众得多。倒了,那臭小子的胳膊肘还不定往哪边拐呢。 大脚此时的愤懑已被长贵的一番话弄得平心静气了一些,细细想想,长贵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回事但禁不起琢磨。也该着自家本就是一本糊涂账,说出去哪件都是骇人听闻的,那大脚便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倒没了气恼,剩下更多的竟是一种浓浓地醋意。恨吉庆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又恨她巧姨狐狸精一样平白地插了这么一杠子。 妈了个屄!真该把她那骚窟窿给堵上! 第三十章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射进来,让略显阴冷的屋子有了些暖意。 今天和巧姨说好了的,要再去翻一下剩下的几块地。吉庆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强忍着满身的困乏起了身。 长贵已经早起下地回来,噼噼啪啪地在当院抽打着满身的尘土。大脚阴沉着脸正操持着做饭,叮叮当当地弄得碗盆乱响。 吉庆拖着懒散的脚步从屋里出来,叫了声“娘”,大脚却闷声不理,把手里拿着的面盆“铛”的一声儿重重地摔在案板上,吓了吉庆一跳。 大早起来的,娘这是跟谁?吉庆诧异地去看还在院里收拾农具的爹,长贵恰好回身,一眼瞅见吉庆,却像是瞅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急急忙忙地闪了眼神儿。吉庆却没有觉察到今日里和往日的不同,照例去井里压了水,撅着身子“哗啦哗啦”地漱口洗脸,洗过后擦干净,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大脚在堂屋里重重地把饭桌放到地上,回身又把碗筷摆上来。说是“摆”,可那动静听起来倒像是扔在了上面,然后冷冷地抬了眼皮,看了看外面的爷俩: “赶紧着!塞完了干活去!” 娘这是咋了?早起 来他俩又打架了?吉庆诧异地看了看爹,可爹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不声不哈地进了屋。吉庆赶忙跟上。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压抑,好几次吉庆没话找话地想要调剂一下,却应者寥寥。 大脚从始至终都阴沉着脸,长贵却只是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吉庆索性也不理了,紧吃了几口,把饭碗一放,站起身来就要走。 “去哪?”大脚一嗓子喊住了他。 “帮巧姨耪地去啊。” “不许去!” “为啥?”吉庆瞪大了眼看着娘,又看了看爹。长贵忙缩起身子,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 “不许去就不许去!”大脚斩钉截铁地说,那口气对吉庆来说竟是久违了。 “咋啦这是?!巧姨一个人也干不完啊,不去还行?”吉庆的脾气这些日子也是见长,见娘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立时就觉得火往上冒。你们两口子打架,咋就跟我来劲呢?!吉庆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转身就走。 那大脚还要去吼,被长贵一把拉住,连摆手带使眼色的,让她别再吭气儿。 大脚却还要挣脱,作势站起来要去追上吉庆,被长贵死死地按住:“我的姑奶奶呦,你非得把脸撕破了不行么?” “那就让他们这样儿?!”大脚气急败坏地坐下:“气死我了,越想越别扭!” “行啦,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咋还想不开呢,你儿子早晚是你儿子,还跑了不成?”长贵低眉顺眼地开导着大脚。大脚仍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郁愤,“啪”地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扭身进了屋,气哼哼地往炕上一倒,竟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长贵任劳任怨的自己收拾好饭桌,伸头进厢房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大脚,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拿着镐头下了地。 昨夜一宿没睡个踏实,想起这些子烂事大脚就一阵一阵地闹心。本来已经被长贵的一番话说得大脚已经有了些谅解和宽容,但静下心来一想,却还是难受。 就像心头的一块肉,自己费了心思呵护着,却仍是被人家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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