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19-23 (第2/20页)
噔」都没能让她再次抬起头来。我气喘吁吁:「贺老师。」贺老师翘着二郎腿, 埋头翻着手里的几张纸,大概没听见。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贺老师还是没听见, 她穿了双红底高跟短靴,晃动间竟有几分俏皮。我只好走上讲台,放大音量说: 「贺老师,我来了!」这下贺老师总算抬起了头。她戳我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 了讲义上。我真想一网兜抡死她。 好在这时老贺开口了:「你来了?」 「来了。」 「你来干啥?」 我没话说了。我真想说「还不是你让我来的」。一片静默中,自习爱好者们 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懒得跟你废话,民法还想不想过?」好半晌老贺冷笑一声,拍了拍讲桌。 一时粉尘扑鼻,连始作俑者都向后倾了倾身子。 我当然想过,于是我说:「想过。」 「想?那你为啥逃课?」老贺仰起脸,压低声音,「死点半等你等到两点半, 屎个小死!」 贺芳短发齐耳,肉鼻丰唇,一笑俩酒窝,真不能算难看。加之肤色白皙,以 及无框眼镜后那双狭长而知性的凤眼,好好拾掇拾掇倒也有几分韵味。只是在这 空旷教室里,配上四十不分的沈阳普通话,陡然让人觉得滑稽。台下已有人窃笑 起来。 「啊?四个小死!」老贺不甘心地补充道。阳光扫在她的眼镜上,白茫茫一 片。 我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教室里哄笑一片。 老贺二话没说,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擦身而过时,我轻揪住她的衣袖, 小声叫道:「贺老师。」 「滚!」老贺嘴唇都在发抖。 愣了片刻,我擦擦冷汗,赶忙追了出去。 老贺一米六出头,大概疏于运动,有点丰满过度。她脚步飞快,鞋跟踹在地 上,振聋发聩。叫了几声「贺老师」,她愣是不理,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贺芳 平时脾气就臭,不解风情,江湖人称牛皮糖师太。无奈我们的民商两大件都由她 带。学术水平嘛,我还没有评价的资格。倒是听说老贺以前兼过律师,离婚后就 一头扎进祖国的法学教育事业之中了。研究生、本科生,X大和省师大,她都有 课。老贺前夫也曾是院里的老师,后来进了政法系统,听说现在是省高院执行局 局长。从这个角度看,李阙如这种废物的出现多半无法避免。 进了院办大楼,迎面一个老师打招呼:「贺老师这么急啊。」老贺点着头就 蹿进了电梯里。我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挤了进去。 「贺老师,我错了。」我眼泪都差点挤出来。 「错了?!」出乎意料,老贺竟然扫了我一眼,「你哪儿错了?!」 我发觉柚子真他妈沉,勒得手疼。 「你牛,全年级二百号人,就你脾气大!啊?逃课还要耍大牌啊!」老贺声 音本就低沉,激动起来简直像黄鼠狼。「了不得啊,」她猛地拽起我的网兜,又 用力甩开,「你牛。」 到了老贺办公室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一屁股坐下,就让我给辅导员 打电话。辅导员更是个二逼。于是我摇了摇头。我说:「贺老师,我真的错了。」 老贺打开电脑,不再理我。她翘起二郎腿时,一脚踢在桌楞上,咚的一声响。 我这才发现她裹了条肉色丝袜。继而我注意到她穿着件毛呢包臀裙。这两年刚流 行,中年妇女我真没见几个人穿过,何况是一向老土的贺芳。啊,爱情的魔力! 如果不是身陷囹圄,我真想即兴赋诗一首。 「活该!」陈瑶埋头喝了口没有羊肉的羊肉汤,眼神亮晶晶的,「那你咋出 来的?」 咋出来的?这就要感谢李阙如了。老贺沏上一壶茶,就玩起了纸牌。刷刷的 发牌声挠得人浑身痒痒。我呆立一旁,也不知杵了多久。不时有人经过,跟老贺 打招呼。我毫不怀疑他们惊讶的眼神——高等教育哪还有训斥学生这一套。然而 毫无办法。我只能盯着老贺的脚,后来是粗腿,再后来是藏在休闲衬衣里的大胸。 终于,老贺不满地砸砸嘴,抬起了头:「我劝你老老实实把辅导员叫来。」借此 机会,我双手捧起网兜,请求敬爱的贺老师允许我把它放到桌子上。老贺哼了声 就又垂下了头:「辅导员不来,你就等着挂科吧。」我只好把柚子抱到怀里,欣 赏起老贺和电脑的纸牌大战。总体来说老贺略胜一筹,但不少牌她打得太臭,我 简直想越俎代庖,痛杀一局。这又引起了老贺的不满,她说:「就没见过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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