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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一眼,却又默默把头低下。 灵堂布置得很快,府中上下,很快白色帷幔四处飘荡。留侯府中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老夫人一去,赵栋立刻换上麻衣重孝。 原本迎驾时摆上的红烛红灯此时已经换下,皇帝也已经换上黑色素服,尽管身为帝王,但他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在这个场合显然不合适。贺兰骢如今身份尊贵,安荣已经给他拿来一件蓝色的外衣,却被他推开,自己伸手,把赵栋手中的重孝接过来。安荣正想劝他此举于礼不合,就见皇帝冲他摇头。 安荣与韩朝辉劝皇帝返回行宫,毕竟主家这是办丧事,皇家忌讳多,冲撞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扭头看看为亡者守灵的人,叹息一声,朕不能走,朕舍不下他。 贺兰骢就跪在那里,尽管以他如今的身份,可以不用跪的,但是谁也劝不了固执起来的人。 相公,你到隔壁休息吧,我爹在赶回江宁的路上,很快就回来了。这里有表弟陪着,不会有事。 皇帝悄悄问留侯,他幼时一直这样称呼赵卿么? 赵栋低头,回陛下,皇后幼时确实是这样称呼臣的。那时,臣的母亲说,兄弟间,当相互爱护。朝堂之外,只有兄弟,没有君臣。 朝堂之外,只有兄弟,没有君臣。皇帝细细品味,心里冷笑一声,是么? 皇帝原本担心这种场合会把贺兰骢吓到,却没想到,他此刻收起那些时日孩童般的淘气,静静地跪在那个位置,挨着赵栋。 赵栋知道贺兰骢如今已经痴傻,也不敢去刺激他,只在火苗窜出火盆时,提醒他小心。 贺兰骢的眼前,再次出现模糊的,似曾相识的场景。何人的灵位那样冰冷,何人在啼哭?那个伤心的少年是谁,那来来往往的又都是些什么人,焚香一柱,他们在祭奠谁? 这时,他眼前零碎画面中的少年,慢慢转过身,冲他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贺兰骢惊恐地瞪圆双眼,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啊的一声惊叫,人紧跟着晕厥过去。 皇帝担忧地守在床边,随行来的太医已经诊脉完毕,只说皇后是伤心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晕厥了?皇帝看向一旁的赵栋,那时,就他二人在灵堂。 赵栋战战兢兢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皇后厥过去时,臣见他目光甚是恐惧,所以臣斗胆,觉得皇后留在下臣府中不大合适,还是移驾至行宫吧。 皇帝想了想,也觉得赵栋言之有理,当下命人准备车驾,一刻不停,抱了人便前往行宫。 两日后,艳阳高照,贺兰骢醒过来时,皇帝已不在身边,只有安荣一直在屋内候着。 师伯,这是哪里?茫然看看左右,对这个地方显得非常陌生。 这里是江宁行宫。安荣温和地回话,一面把锦帕递给他。 行宫?轻敲脑袋想了想,发现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皇后,早膳已经备下,让他们端进来么? 贺兰骢摇头,姑母在何处,我要见她。 这下安荣犯难,那夜他固执地要守灵,结果不知受到什么惊吓而晕厥,这时还能说实情么? 贺兰,睡的可好?皇帝迈步进来,见贺兰骢真的无碍,悄然把忧色隐去。 哦,很好。 皇帝嘴边带笑,去吃点东西,一会朕带你去望江楼。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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