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0卷)290 (第3/6页)
蝟刺钩」 像是生满棘刺的圆球,其实是由三枚尺寸各异、嵌合巧妙的异轴齿轮组成, 逄宫是头一回在覆笥山外,在不属明府一系的匠人口里听得。 而黄钟凤鸣弩则是明府弓弩部某年的晋试科目,由曾功亮亲自指题,那年的 抡元之人也做到了一拨十射,却非接连而出,而是齐射,被大工正喷得飞起:「 你造的是弓弩还是邪教,教人站好一排让你射他妈个对穿?怎不叫他们插死自己 算了?」 而覆笥山上除了他,能不倚工具、徒手拆解缠上钢弦的蝟刺钩的,那是一个 都没有。 看来奇宫这块宝地是真养人哪,曾功亮忍不住砸嘴。 一会儿要「搞定」 的说不定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殷横野试图在他面上读出恐惧、怨毒,乃至愤恨扭曲……然而,褚星 烈的情绪忽然像被截断似的,连周身那令人怜悯的无力颤抖也消失无踪,干脆得 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是为了套他的话而做的拙劣表演——他的视线对上褚星烈 冰冷无波的深幽眸子,直到那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只是要确定这一点而已。」 肤色白惨的瘫痈男子垂眸澹道,彷彿对眼前之人已兴致全失,连看一眼也懒 得。 「这是我唯一想不起来的事,不过也无甚紧要,就是个念想罢。」 「你————!」 殷横野怒极反笑,踏前一步,尘沙无风自动,四向飙昂!「褚无明,上一个 与我耍嘴皮之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何不先问一问你身畔的萧老匹夫?」 萧谏纸仰天哈哈,锐目中殊无笑意,森然道:「殷横野!你自蹈死地,还不 知业报将至么?」 殷横野意态蔑狂,哼笑:「凭你车斗内所藏,一用再用、从未生效的弩箭机 关?」 他一看这辆与前度造型、尺寸几乎一模一样的云头轮车,便知萧谏纸已然技 穷,竟又搬出了从前的老伎俩;在分光化影之前,弩机再强数倍,岂奈他何?萧 谏纸眸光忽绽,不复委靡衰颓之姿,眦目笑道:「正是!」 一掀暗掣屉板翻开,数不清的弩箭连同爆碎的车头破片飕飕射出,亦与百品 堂时全无二致!殷横野到得这时,也只能认为他是失心疯了,竟拿老狗把戏当杀 着,错愕之余,不无兔死狐悲之慨;稍一犹豫,并未使出「分光化影」,闪身略 避,双掌画圆一分,运劲震开蜂云般的弩箭木碎,赫见漫天乌影间闪出一点银灿 锋芒,一人挺剑当胸贯至,正是「一龙沉荒起秋水」 的逼命绝式!(这……这是!怎……怎会是?)——萧谏纸!剑尖入肉,刺痛的感觉分外清锐,殷横野骤尔回神,千钧一发 之际,右手食中二指箝住剑尖,却被龙鸣般的清冽剑音弹扭开来,百忙中身子侧 转,长剑贴着胸膛拉开一条口子,殷横野左手亦扣二指,照准剑嵴一弹,《弹铗 铁指》劲力之所至,将偷袭者连人带剑齐齐震出;那人着地一滚未及起身,剑尖 已如毒蛇吐信,刁钻昂起,如影随形般迫向殷横野,宛若游龙起于深潭,乃「一 龙沉荒起秋水」 的首式二式串连。 普天之下,能将使到这般境地,不脱单掌五指之数;而身在 此间者,惟「千里仗剑」 萧谏纸一人耳。 殷横野左支右绌,应付得狼狈不堪,总算他未以「凝功锁脉」 护体,游龙剑劲无从迭缠;剑音虽甚扰神,毕竟不及剑式逼命。 无论招式或内力,萧谏纸与他都有一段差距,捱过了最初的猝不及防,殷横 野掌指齐施,渐与萧谏纸手中利剑斗了个旗鼓相当,终有余裕打量他的模样:萧 谏纸的大氅之下,穿着一身鱼皮密扣的劲装,似与寻常的夜行衣无异,金属锻成 的腰带却异常宽厚,紧缚腰背,其上棱格凸起,以保护底下的精密机簧;腰带上 伸出无数细小的连杆,木偶关节似的细杆或连或分,往下蔓延到大腿膝盖、小腿 足踝,乃至脚背,与裹在这些部位的金丝罗网相连,似甲非甲,又像是更大片、 更複杂的刺穴银针,随萧谏纸的趋避而运行——也可能正好相反。 腰带向上延伸,形成一袭贴身薄甲,亦将萧谏纸的上半身由后向前包覆起来 ,只在肩背后方凸出一只尺许长短的箱匣,两侧缀有既像云纹又似鱼尾的粗厚饰 片,一侧数迭,每片厚近两寸,不知是什么作用。 匣中频频发出单调的机件绞扭声响,也是应萧谏纸的进退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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