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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信任,属下定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当真么?”高景不望他,只含着笑。 拉住自己的手指紧了紧,贺兰明月这次却说不出赌咒发誓似的话了。他知道这是由于心虚,对那丑陋的盘算,把这秘密当做筹码的念头…… 依照对方的性子只要他说些好听的话,高景自会心软,起码最近不会纠结这事。贺兰明月却仿佛忽然被点了哑穴,喉咙间憋不出半个字,茫然无措地低着头,连那一句“当真”都没法做到于心无愧。 他半晌道:“殿下……” “不必了。”高景道,稳稳地迈出步子,扶着他的手,“夜里路不好走。” 前一夜贺兰明月没有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他被高景留下了,头一回宿在摇光阁的东厢房。寝阁很大,高景要他睡外面,一张窄窄的榻,尽头摆着小几和一套茶具。 侍女按高景的指示替他简单地铺了那张贵妃榻,撤下去茶具与小几,又低着头退了出去。高景在里间隔着一扇花鸟屏风,他不要人伺候,自己脱了靴子外衫沐浴更衣,湿淋淋地结束,连忙窝到了床上。 寝阁点着灯,明亮如白昼,照得贺兰明月睡不着。他想高景每晚都在这样的环境中入睡么,思及他的眼睛,脑海情不自禁地浮现那两颗赤红小痣,越发精神了。 周遭安静,摇光阁并未豢养宠物,入了冬也没有虫鸣。贺兰明月躺得笔直,隔着屏风,他听见高景悠长的呼吸。 他睡得很快,贺兰明月突兀地想:这么不设防,倘若我拿一把刀靠近他,也不会醒么?接着又觉得好笑起来,他将高泓想得太低级,虽说隐约触碰到了豫王的野心,想来要暗杀皇帝的继承人恐怕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就真的下得去手么? 高景这一年多待他可谓十分尽心,若非每个月二十必会和高泓有短暂会面,贺兰明月几乎要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摇光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脱离了高泓的掌握,也不知道高景知道多少,能否够他在高景面前装傻充愣。 换言之,哪怕装傻充愣,他又有什么资本呢?单凭高景对他好么? 不够。 今日席间高乐君的眼泪尚且历历在目,贺兰明月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央高景念点东西给自己听时,他念的那首。 他已经认得一些字,也知道这首诗的意思,迷迷糊糊地感觉高景并非一时兴起。但贺兰明月知晓他不是女人,有些手段用不得。像情,像爱,他不能轻易用这些绑住高景,蹭在他膝边,想象自己是条乖顺的狗或者猫,装疯卖傻地撒娇。 可如若抓不住高景……他一直以来的“忍辱负重”难道只为了保全一条命吗? 耳畔的寂静让屏风后的呼吸声无限放大,贺兰明月翻了个身坐起来,寝阁中火炉烧得很暖,他额角渗出一点热汗,耳根潮乎乎的。 高乐君为了李环能摒弃掉所有,男女之情罢了,相思罢了,可他为了高景呢? 又只是贪图在他身边,知道他夜里看不清东西、想着如何重获皇帝信任入主东宫乃至成为天下的继承人吗? 高景告诉他这些,是试探还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贺兰明月揉了揉耳朵,醍醐灌顶地想:“殿下对我,当真没有半点隐瞒,但也没有半点释然,恐怕仍是提防着我的身份。” 他一夜未眠。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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