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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 我说:“那我请你吃宵夜吧,这里你熟,你找个地方。” 男人笑着摇头,说:“这里店关得很早的。”他走起来,说,“走走吧。” 我跟上,说:“看出来了,你的兴趣爱好真的是散步。” 男人一时意外:“你真的有在听我讲话啊。” 我说:“那当然,我和你又不熟。” “现在我们熟了吗?” “你想吃烤肉?”我问。 男人笑出声音,我说:“不算熟。” 男人说:“那我还是少讲些秘密,你会记得。” “你怕我和人说?”我压抑不住好奇,接连问他,“你怕别人知道你在这里?你躲仇家?你为什么总戴着手套,是因为你只有九根手指,你怕别人笑?” 男人看看我,眼皮耷拉,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他的这副样子应该只是岁月在作祟,因为他的声音听上去兴致勃勃的。他问我:“谁和你说的九根手指的故事?” 我说:“四季广场上好多人都知道。” 男人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塘,皮鞋浸没了大半,他浑不在意,走出那水塘,嘴里喃喃:“四季广场……” 他说得那么陌生,目光放得那么远,他似乎得追溯到这夜色的最深处才能唤回少许关于四季广场的回忆。 四季广场。歪在一棵柏树身上的一盏路灯,总是塞满了香烟屁股的张着大嘴的青蛙垃圾桶,尿骚味刺鼻的公厕。男厕女厕全归了男人用,男人,女人——看上去像女人的人,全在寻觅男人。 我忍不住提醒他:“3路,65路公交车站能到,走去好再来也不远,虽然说是广场,但是不大,不广,有个高高的小土堆,都是草,边上围了一圈砖头墙,矮矮的,可以坐着,我们都管那里叫敖包,你听过吧?” 我哼了几句。范经理会唱整首,他还会唱什么,,这是两首不同的歌,还有闽南语的,。他一唱歌就很投入,太投入了,什么都打不断他。什么都无法打扰他。 我问男人:“邓丽君的你听过吗?” 男人点头,他哼了几句,我点点头,我说:“范经理和我们去k歌唱过,后来我听到,s家里有邓丽君的唱片,我听到一个版本,一半是闽南话,一半是日语。” 男人问我:“小范还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人。” “好再来……”男人轻声说。 好再来对他来说似乎也是陌生的,也离他很远了,很久了。 他是阿丰吗?他多久没回融市了,四十年,三十年,二十年?他当初为什么离开融市,他来斯里兰卡多久了,他为什么来这里?范经理跟着他去了内地,为什么没有跟着他来斯里兰卡? 我问他:“你为什么从融市离开?” 男人说:“你问得好直接。” 我说:“我们彼此都知根知底了,还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 男人说:“是啊,我为什么走呢?” 我们快走出这条弄堂了,一辆三轮摩托慢慢吞吞地从我们边上开过去,司机朝我们挥手,说着taxi,taxi。我和男人都摇头。我说:“你问我,我去问谁?范经理吗?” 男人侧过脸,又看我,他又要踩进一个水塘了,我把他拉到我的另一边。他好瘦。很轻。要是把我今晚和他说过的话,追溯过的回忆全写出来,写在一张张纸上,它们说不定比他还要重。 我说:“我想回台湾。” 我问他:“你有什么想和s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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