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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木兰 暖阁内, 主仆间正演着无声的一场对峙。 魏七手肘撑在榻上将自己支起来去亲人,虽只是一瞬,亲完却怕得不行,喉咙干渴,心乱如麻,缩回榻上等候处罚。 方才唇上陌生的触感实在是令他感到不适,直到他的舌抵住牙齿, 怪异的感觉才终于消散。 然而天子并不是每回都这样好打发的。 皇帝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停下起身的动作。 他望着魏七,实在是困惑不解。 若要说这人怕自己畏惧自己, 他却敢虎口拔牙,可要说是亲近讨好,虽东西送了,人也乖了, 但又总觉得还是少了几分真心。 朕的维护和宠爱竟还换不来一个奴才的真心? 这样相比,倒像是他的一厢情愿, 比这奴才还要热切。 皇帝起身坐在榻边,垂眸思量。 魏七在这样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渐渐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羞耻,惧怕与坎坷种种交杂, 他的手指蜷缩,微微颤抖。 另一头,皇帝思绪急转。 为何朕又会想要奴才的真心? 他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自仲夏始, 直至初春,将要一年。 头一回对自己宠幸太监这事上了心。 奴才大都没有真心,作为帝王,他很清楚,这座皇宫里的人之所以顺从恭近皆只是因惧怕生死,敬畏皇权。 他的目光转向雕花朱漆窗柩,窗上印着安喜背脊微驼的身影。 他将宫里唯一的一个真的亲近些的奴才放在了身边,现下是期盼还能有第二个么? 魏七垂着眼,嘴唇紧抿,他的面貌清秀,平日沉稳着面容,这时绯红起来尤带稚气。 还是太过年轻了些,十七还是十八? 皇帝探手去抚魏七低垂的脸,玉扳指面微凉,激得滚烫的人轻一颤。 “要不要伴驾?”他突开口问。 其实这会子已打定主意,若得到的仍是全凭圣上做主这类的狗屁回应,那就将人丢在宫里任其自生自灭,养不熟的东西一直养着也太没趣。 帝王心阴晴不定,魏七小小一个奴才,勉力活至如今全凭似幼兽一般的敏锐直觉。 这句话问地不似圣上以往的做派,是以他答:“回圣上的话,奴才愿伴驾,奴才想伴驾瞧宫外春光。” 附在脸颊上的手掌微顿。 皇帝躬身凑近,“既如此,朕许你伴驾。” 不蠢。现下年轻,兴许过个几年,岁数大些了,能更知人情世故,将来接安喜的位也不是不成。 “奴才谢圣上恩典。” 原来方才圣上是逗弄我。 魏七转悲为喜,迷迷糊糊,似在大雾里探出了一点路,摸到了圣意,探到了帝心。 三日后,御驾离宫。 木兰围场设于热河上营,(今河北省承德),距皇城东北方约三百五十里。 若按礼制摆帝王仪驾,需半月才能至,虽沿途建有行宫二十余座,到底仍是繁琐。 是以帝令内务府一切轻车从简,务必十日内抵达热河上营。 宫里忙成一团,王公大臣,十二旗禁军,皇族子孙,浩浩汤汤万余人,再如何从简,阵仗也小不了。 皇帝骑马,御驾先行,领着精兵十日后如期抵达热河。 乘马车的大臣奴才们留在后头,还需两日方能至。 魏七整天待在马车中颠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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