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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捅了千万窟窿似的,疼痛又麻木。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眼帘里尽是被水雾模糊的嫣红。 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揭开了隐晦的伤疤,直接地让她没有防备。 玉殷暗暗问自己,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又为何要选择如此艰难痛苦地坚持?这种坚持有没有意义? 一种挫败和无力感席卷而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和毅力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这样身心疲惫的伤痛里,满目姹紫嫣红像是为了笑话她。 蓦然笑声就传来了,檀色衣角步入余光范围。 玉殷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把头垂下。 “你那样明着骂人薄情寡义,活该挨这一巴掌。”男子的声音很轻柔,话却格外锋利。 “我没有骂他。”玉殷低声道,“我只是在说我的琵琶。” 一把折扇抵在她的下巴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一双妩媚的凤眼映入眼帘:“好好的脸都被打肿了,可惜,可惜啊。” 玉殷将头扭开,用衣袖掩住还火辣辣地疼的半边脸,轻声道:“一点小事儿,让七爷见笑了。”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问道:“画舫之上不过寥寥几人,七爷怎么知道奴家说了什么?” “我一直在你们头顶上。”说着挑了挑眉。 玉殷一怔,立马反应过来,讥讽道:“作梁上君子何其不雅,七爷如此风流倜傥,怎会做如此可笑之事?”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风流倜傥不假,可占据高处观赏秦淮美景,怎么能说是不雅呢?” ☆、【第三章】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1) 她平生最不愿的,就是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时刻。 所以夜里玉殷回想起楼廊里与魏绮的相见,便因此到了夜半还辗转难眠。 魏绮是秦淮河畔的常客,也自然是玉宇琼楼的常客。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是谁打头开始称他“七爷”,不过从衣着上能看出出身富贵而且浪荡。 整日流连于风月之地的人,于她眼中,就算是皮相生得再好,也不过是沾满污泥的一朵烂花。 魏绮终日在秦淮河畔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吃过不少姑娘脸上的胭脂,流连过不知多少女子的床榻。 而他今日用一只手无意间碰过她的脸颊。玉殷想到这里不禁觉得一阵反胃,脸颊上好像爬满了虱子,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玉殷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说错话了。 周君平至少是个正人君子,若是周君平能带芸娘离开这个地方,总比让芸娘碰上魏绮这种人强。也许芸娘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对自己如此生气吧。玉殷的手不由得碰了碰还有些疼的脸颊,突然感觉释然了许多。 “玉殷姐。”房门轻轻开了一道缝,有一个纤细的人影溜进了昏黑的屋子里。 “九儿,你怎么来了?” “玉殷姐,我想和你一起睡。”九儿蹑手蹑脚的关了房门,朝她走来。 “今日……不行,我不想点灯。”她想到脸上的红肿。 “没事的,没事的。”九儿如泥鳅一般钻入了被窝中,挽着她的手臂道,“玉殷姐,我已经学会了不点灯睡觉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殷姐,明日能不能陪九儿去南市买云想斋的胭脂。” “秦淮的胭脂不好么?”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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