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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就拉家常一样说了他和盛安的事,算作自言自语的排解。 他说了很多,比如他对没能为父母生个孙儿的愧疚,还有他担心这些事对宋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在三十岁的年纪生了这惊天反骨,原本是不指望父亲对他有所理解的。 可这些话在他心里憋着难受,他需要倾诉,心里也抱着侥幸,自欺欺人地希望父亲能够原谅他的任性。 就那样说了一大通。 然后他看到父亲的手动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偶然的动作,没多注意,凝神看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宋父是想叫他过来。 宋父在动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说话。 他连忙把脸凑过去。 宋父的声音极其微弱,一旁的小雀儿似乎都能盖过,但宋清让还是听到了。 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说着,“儿子……没,没事……” 这几个字听起来真的很难。 彼时宋父的浑身都在使着劲,双手颤颤巍巍,更因无法控制面部,而显得有些狰狞并扭曲。 却也是这简单又艰难的几个字,彻底击溃了宋清让。 自宋丰岩病倒以来,他心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间断了,于是所有压抑和被迫控制的情感,好像通过高高堤坝边沿的某个蚁穴,尽数疯狂地向外喷发了出去。 这同样是他自父亲出事以来,头一次流泪。 他的父亲,原本是那样固执而严肃的人。也因痴呆而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老人,为了告诉他这份来自父辈的理解与支持,几乎拼了全力。 他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管,只想发泄。他哭着说:对不起。然后又说:谢谢。 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但这是他最终的告解,他感觉如释重负。 “想什么呢?”盛安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你差点闯红灯。” 宋清让连忙放缓车速:“刚才走神了。” 盛安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我刚才说,我想去考驾照。” “好啊。”宋清让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原本想说替盛安买一辆的,但想到他们方才的争执,又改口道:“早点学车也好,你也成年了。等你考到上海,我们一起买车。” 盛安眼睛一亮。 这是宋清让第一次主动说起未来——说起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盛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清让,后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呢?” 盛安不做声,只是愉快地笑着。牙齿洁白,眼眸明亮,唇角的弧度正正好。 在阴晴不定五月天里,就像颗温暖的小太阳。 宋清让在红灯前停下车,也看着盛安。 在面对盛安炽烈情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宋清让都自矜为一个局外人。他觉得盛安有再多再丰盛的热爱,那也是只属于盛安的,并且终有一天会消逝地无影无踪。 他错了。 那一天他感觉到的如释重负,就是清楚地告诉了他。 这段感情里的他非但不是局外人,反而是早已身陷囹圄的猎物。 “你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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