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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没电了?” “你怎么知道?你打我电话了?”彭小满摸兜:“你是碰巧遇上我的还是……来、找我的?” “找你的。” “卧槽?” “你奶奶说回去要打断的你的狗腿,然后枭首示众。”李鸢说完自己特么先笑了,偏过头乐半天,伸手佛开彭小满额上的刘海,轻声问:“你这眼,玉兔精,哭了多久?” “开玩笑。”彭小满又觉得心慌,往后躲闪,“我这明明是——”停住不响,肩一塌,又实话实讲:“就……好像是两个多小时。” “长城又得给你哭塌一遍吧?” “岂止。”彭小满低头揉揉眼,“珠穆朗玛峰都给我哭下去一多半儿好么?” “你挺得意?” “你咬我?” 李鸢伸手揽他到胸前,轻轻抱了他一下。并不是单纯地在抚慰他,更是互相抚慰。李鸢不会安慰,觉得自己难得拙舌,觉得没法儿用语言去对抗彭小满这人,细腻到叫自己难受又茫然不解的心绪:“别难过。” “嗯。” 慢吞吞地并肩走着,打伞回家,两人心跳在同一个高频,但谁也不会主动开口答疑解惑,谁也觉得这是偶然,觉得这是一晚过后,就能像雨云一样消解四散掉的东西。夜挺深了,又下雨,筑家塘门口早没了摊贩闲人,黑黢黢。那颗合欢树下分手,一个得继续向前,一个得右拐。 “真回去打断我狗腿我就去敲你家门求救哈?” “你来,帮你打120。” “别别别,我已经不想再躺救护车上了。” “对不起。” “哎我就顺口一说。” “你回去记得擦干洗澡。” “嗯。” “手机充电,群里有补课课表。” “嗯。” “也别忘了带少年宫的准入证。” “嗯。” “你打算怎么去?我可——” “少年宫不是可以一车到么?158,反正上课时间比平常上学晚,也不用早起,我坐公交吧。” “……好。” “啊还有,我奶奶从泰国人肉背回来的特产,海了去了,明天带点儿有意思的给你。” “行吧。” “回去看下你家鞋柜后头,有两条秋裤,送你的。” “啊?什么?” “晚安吧少侠。” “……晚安,风流少侠。” 要说十八岁,到底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在一年之内想遍了一生要思考的东西,想不出结果,倒被教育要善待他人,修身养性,用宽容的目光去认识这个错综的世界。但又被人说,请把一切想的单纯,这是最该放肆的年纪,不要怕,更不必瞻前顾后。 但十八岁的危险和诡计多端,却并不在于它矛盾的外在。而是它任意一触碰,便毫无原则地变换了形状。往往就是一个闪念而已,如同高速路上轻转了方向盘,错进了岔口,前面或许是荆棘丛生,又或是天高地广,繁程似锦。 李鸢后来都已经记不得他那年那晚,闪过的究竟是个什么念了;也没有问过彭小满,他猜他也不会记得。 就像冬天的触电一样,迅速地疼痛,迅速地消散,可即使是这样轻微且易逝的程度,都会叫脆弱的人当即流下泪来。就像手脚反客为主,操纵了夏夜里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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