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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看久安,因为他知道自己倘若一看,他定能跑得连影儿都没了。他垂下眼帘正是暗想之际,对面的人便发问了。 “贤侄,不知康王爷近来可好。”那位气宇轩昂的司徒将军曾经是袁时封将军生前的故交,是以袁峥儿时唤他一声世伯。 袁峥淡声道:“袁峥离家也近一年了,只同外公通过书信,信上看来,倒是一切无虞。” “那便请贤侄替世伯问候一声,望他老人家多多保重。” “一定。” 闲话说了许久,多是绕着康王爷走。袁峥实则并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摆“世伯”的谱儿,因为袁时封去世之后,那几位“世伯”似乎就冷淡了许多。虽说大都待他依旧,可也是看上了他背后有个显贵的外公。 “不想贤侄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来世伯家和蕊儿一道玩儿,才……” 那位司徒将军正是回忆之际,帐外传来了一点骚动。 袁峥如愿以偿地得了个走人的机会,对着两位将军抱了抱拳,“袁峥出去瞧瞧。” 袁峥出帐一看,只见是东营门口跑回来一队人马,正是季川西他们不错。 霍骁就在帐外,肖听雷与久安站在他身后两旁。 季川西与陆宣先下得马,齐青与卓真夹着一匹马从后方走上来。众人细看之下,只见正中央的那匹马上,正挂着一个血淋淋的死人。 一时间,通明的此间都冷了下去。 143、一山二虎 赵军中的几位将军算是死干净了,千军尚在,一将不得,堪称史无前例的一桩奇事。赵羡战死的折子刚刚送出去,接连几位副将横死的折子便紧跟而上。 霍骁下令全军不得风议外传,一切待殷都圣上裁决。 久安觉得军中最诡异的一夜就如此这般悄然地过去了。他虽觉着有哪里怪得很,可就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久安当时忍不住回身去看站在帐门口并不上前的袁峥,灯火通明,却看不清他的眼底,浓密的眉峰下似乎什么都沉浸在昏暗里。 随后一晃十日,反倒是相安无事。众人各归各位,执令如山。只是夏日浓烈地狠了,关外炎炎地仿佛在地底生了一把火。 一日清晨的时候,马匹都要成群结队地赶到了营盘外的浅滩河水里镇凉,那河水离着营盘不远不近,骑马不过片刻而已,久安主动请缨,揽了这差事,带着那近百的军卫就那么沿河站着,且准备赶在午间回来。 按说一军副随是不会干这种马倌一般的事儿的,可久安不算正经的副随,霍骁自然也不当他和肖听雷一般用,他乐意去赶马就让他去了。 马匹哗哗地踩着水花下了河,一时轰轰烈烈,甩着马尾,乐得撒了欢。 久安站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顶着一颗热烘烘的脑袋,抹了抹汗,他也有心要跳到那河里凉快凉快。好在平日里不用披甲,不然还得更热。 这条河水蜿蜿蜒蜒地越升越高,起伏地仿佛要通到天边去。两岸的草木被日光晒得焦黄,像一把又一把的乱发。 “容升,你给我拉匹马来罢!”久安站在石头上,高声喊道。 容升闻言,扭身问道:“连副随,要马作甚?” 久安被太阳晒得眯起眼睛,“骑马吹风,太热!” 容升语重心长道:“这么热的天,马都懒怠动,这才刚下水,怕是不好拉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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