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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沓的脚步声骤停,身后缀的两个保镖猛刹住车。 迟楠扬起下巴问:“姓方的去哪儿了?”两个保镖对视,不约而同地摇头。 方老板吩咐过,不许跟这位肉票多接触。 迟楠早猜到,自个儿转回屋子。 当下没必要再跑,反正他爹马上派人来接。 自那天被逮到,好好教训过一顿,方肆懿再没碰他,搬去了东厢房。 有一晚醉酒走错,循记忆爬上迟楠床榻。 脱掉衣服,光从背后抱着,只是抱着,掺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窝。 事出反常必为妖。 迟楠不相信,姓方的魔王短短几天能改邪归正。 肯定憋了其他想法。 踏进院门,就见方肆懿蹲在花坛旁边铲土。 “喂,你在做什么?”迟楠晃悠到他跟前,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方肆懿把放脚边的树苗扶起来,放进坑中。 “种树。” 迟楠更好奇了。 “种什么树?”填结实土,方肆懿用衣角蹭去额上的汗。 “枇杷树。 昨天扛进你屋里那筐枇杷,连核儿都没看见就没了。” 迟楠觉得他这脏兮兮的样儿很好笑。 “你这棵树结出果儿来,我人已经在欧洲了。” 他脸上不知从哪儿蹭了道泥,衬得漂亮透出笨拙气。 垂眼的模样总像怀揣一万斤心事。 去掉那双眼睛为好。 “留给我自己吃呗,六月的枇杷谁不喜欢。” 方肆懿抬起的眼睛,充满不在意的挑衅。 对他的厌恶死而复生,迟楠甩手进了西厢房。 睡过午觉,趿拉着鞋出门晒太阳,方肆懿又在挖土。 他不问了,过去蹲到旁边。 方肆懿正把花坛里的土铲进花盆,瞥见来人忽地一笑,指瓷器花盆上的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小时候,我就从花盆上认字。” 迟楠没看出半点笑意。 头顶六月灿阳,方肆懿的身体却鼓满积雨云,轻飘飘山雨欲来。 他脸上那道泥还在,迟楠伸手擦掉。 “知道了。 这又在种什么?”方肆懿倒进去几粒红豆子。 “种红豆。” 浇过水的泥土湿湿的,摸上去像新浴过的脸。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迟楠抱起手臂,饶有兴趣看他,“也是从花盆上学的?红豆生于南国,你偏在北平种。” 方肆懿回看过去,“我去买树苗的时候,也有人告诉我,北方不适合种枇杷。” 他站起身,拍去手上的浮泥,“我乐意。” 迟楠吃了一嘴灰,呸呸地跳起来。 “你真是有毛病。” 方肆懿望向跑回屋漱口的背影,又望一眼枇杷树,拖铲子离开。 这天迟楠困得早,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方肆懿种的红豆破开自己胸膛,变成一滩缠绕的鲜血,从身下淌出来。 那血由上而下舔到脚踝时,他惊醒,一摸床褥,竹席干燥生凉,不免惴惴地后怕。 月光碎银似的撒在绸布裤褂上,迟楠望向窗外硕大无朋的月亮,觉得需要见见方肆懿。 得质问他,是不是给自己下蛊了。 他知道方肆懿现在在哪里。 门口保镖被撤走后,迟楠变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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