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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了。 有时墨白会去昆山继续摘那叫藏什么草的玩意儿,带几块干粮,背一大背篓,大清早便出门,直到黄昏才回来,大背篓装了大半。有一回他在捣弄那些药草时,她蹲在一旁看,忽的听他说要学骑马。 好啊好啊,我可以教你。 这么突然是为何而学,她没有在意,只是很高兴地想着,她又可以多一个和墨白独处的机会了。 其实楚书灵在心里面,偷偷地期待过很多。 期待过墨白因马儿失控而惊慌之时,她从天而降帮他控住缰绳,稳住马儿,告诉他莫怕。期待过墨白学成之时,两人策马奔腾,共享乘奔御风之乐。甚至期待过有朝一日,墨白会突然开窍,邀她同乘一骑,游无边花海,赏黄昏之美景。 但是,她期待的,统统落了空。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拼命,可以对自己这样狠。 一次次从马上摔下来,一次次被马拖着狂奔,他摔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擦伤划伤的口子数不胜数,有一回险些被马踢到,要不是她扑过去撞倒他,铁定要骨折的。 可无论怎么伤,他上了药,回房歇息一晚,次日又照样牵着马到老地方等她。 风雨无阻,日复一日。 墨白是发了狠地想学会骑马。 他把当年楚书灵花费大半年才掌握的技巧,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全部学会了。 而后,他前往昆山便不再是徒步,而是骑马去,回来时,背篓总是满满当当的。 楚书灵想不透,他是为了什么,不顾安危地练习。她只知道,在这一个多月里,除了教会他骑马,旁的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在墨白的眼里,还是不尴不尬的好友的妹妹,还是比他小两岁的好伙伴,还是大大咧咧,不懂□□的小丫头,罢了。 是不是她不说,他就永远不会懂? 墨白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斜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学人家叹什么气,跟个老婆子似的。” 愁你的榆木脑袋啊。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哥哥。”楚书灵甩了一根茅草过去,又捡了一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我在想,哥哥上一封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呢?” 楚长歌每回带兵打仗,都会定期往家里写信报平安,派人送来。 之前几封信都是时隔半月一封,如今已是第三个月,第二月下旬的信却还未寄来。 “算算大概有二十来日,马上便要一个月了。以往哥哥绝不会超过一月毫无消息的……”楚书灵掰着手指数,歪头思索,猛地弹坐起来,“莫不是出事了?” “楚书灵,我们回去。”墨白心一沉,只觉这几日笼罩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立刻回去。” 说罢,他迅速解了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不是说小月不适宜跑太快吗?这墨白急什么啊?”楚书灵一愣,哪里还见墨白的影儿,连忙一夹马肚跟上去。 谁都未曾留意,一方洗得干净如新的丝帕,静静地落在树根下。深秋的风轻轻路过,将这一抹温柔的白,带向了远方。 不留痕迹。 永无归途。 距西沙城二十里开外的军营,中军大帐烛火摇曳,捧着铜盆的士兵进进出出,那一盆盆的血水多得骇人,守在门口的几位副将看得坐立不安,个个眉头紧锁,恨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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