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命的连锁」#5 (第5/7页)
斩裂或闪避,接连数波射击都没能击中宛如跳舞般的入侵者。枪声方落,船长和数名船员才刚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入侵者便朝她们冲杀过去。伊波娜知道,一旦进入那把军刀的攻击範围,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她不想死。看着船长的头颅被抛向空中的伊波娜,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绝对不想死。明明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她却得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才能来到最近的船舱。伊波娜躲进那用作仓库的舱房、将门从里头锁上,然后抽出死去的船长交给她的手枪,弹药只有一发。伊波娜的视线仍然移不开,单方面屠杀的景象不停上演。船长及亲信的人头摔落在仓库前,和其她船员的尸体一样成为这艘船最后的装点。 那颗又肥又丑的船长头上浮现的惊讶神情,和那晚的好像。她忽然想起那天,洁玛船长洗劫她们的村子并掳走了一群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女孩们被迫接受残忍的测验与磨练,最后成为无恶不作的匪贼。和同时期的女孩们一起被洗脑、训练完毕的伊波娜,在营区的最后一晚受到洁玛船长的传唤。她们得在陆上和海上各进行一次仪式,才能正式成为海盗。然而所谓的仪式,不过是船长满足私慾的丑陋行为罢了。「妳漂亮得让我惊讶。」洁玛船长在两个仪式之夜都这幺对裸体的伊波娜说,然后若无其事地侵犯了她。那时候洁玛船长肥胖的身躯涂满了某种油,她觉得噁心,但是这与烙印在心中的忠诚可是两码子事。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夜晚对于伊波娜的意义,就只有这把象徵着正式船员的手枪了。 外头静了下来。伊波娜看着默默转身面向这里的入侵者,本能地接连后退。就在她想着对方随时可能会一脚踹开脆弱的门之时,心头的预感果然成真。只不过,那扇门没有如预期中砸向自己,只是顺着正常开门的轨迹奋力甩去。入侵者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军队制服,握着军刀走了进来。虽然她身上处处沾满血迹,却和那张冰冷的神情十分相衬,毫无不协调之感。 「别、别……!」 退无可退的伊波娜缩在角落,朝入侵者举起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那双手颤抖不止,而害怕过头的她根本就没有仔细对準目标。入侵者彷彿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只见她动作优雅地收刀入鞘,缓缓走向伊波娜。前一刻还是如此。刻意放慢的步伐、面无表情的脸庞。可是那规律的画面突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急遽压迫着喉咙的力量。 「呃……!」 伊波娜的视线一下子就超过了对方头顶。察觉到自己是被人以单手掐住脖子、再以不可思议的蛮力高高举起,伊波娜慌了。她疯狂地踢着脚,就像以前落海时那样,只是这次不管怎幺踢也挣脱不了。她急忙扔掉手枪、死命抓住那只红褐相间的手臂,儘管如此,力气和意识仍然迅速在减弱。到此为止了。她的视线一片白茫,失去力气的双手也不再能够反抗。然而,明明早已在心里某处接受了死亡,它却没能冷酷地带走自己。 在感受到超出自身所能负荷的压力时,人们会更容易选择放弃这条路。而伊波娜也屈服入侵者那非人哉的力量之下,选择抛弃一切、一死了之。本该是如此。但是,意识却没有继续融入无意义的白流之中、将她引领至死后的世界。视线急速降下,疼痛感来得很缓慢,直直摔下的身体还没感觉到剧痛,就先被清晰起来的意识牵引到入侵者身上。伊波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入侵者则是维持一贯的风格,无言地望着她。毫无预兆地,腹部才感受到一阵猛击,伊波娜便抱着闷痛的肚子吐了出来。可是疼痛就像波纹般传开,痛到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活下去也是不错啦。」 入侵者冷冷地如是说,接着踩起沉稳的步伐离去了。 发生了什幺事,自己根本不明白。只知道她的命运不再归她所属,而是掌握在一个陌生人手中。对方要她死,她就得死。反之,对方若要她苟延残喘地活着,她也无从反抗。因为自己真的不想死。伊波娜痛苦地呜咽。而后外头又传来了枪砲声,但是声音听起来微弱又零散。伊波娜再也不想管那幺多了。 活下去也是不错啦──那道声音在脑中不断荡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以后,她才领悟到对方只不过是在嘲笑有着「活下来真好」这种想法的自己。 § 扬帆驶近的海盗舰队与阿拉巴马号擦身而过便缓缓地远去,彷彿什幺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除了最近几分钟内乱七八糟漆上的色彩,以及东倒西歪的油漆桶以外。 「任务辛苦了。」 赛尔菲尔中将亲自到甲板上迎接凯旋归来的两人。神情严冷的伊凡诺娃登舰后旋即软化下来,戴着太阳眼镜的维多利亚则始终是那副看不出表情的模样。现在两人正在海兵们的协助下换件乾净又舒适的新制服。 「尤其是伊凡,妳做的很好喔。」 儘管只有那幺一瞬间,但伊凡诺娃确实感受到了──好想现在就冲过去抱住姊姊、拿这些任务外的功绩向她撒娇。她才不在乎一旁的部下,也不在意维多利亚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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