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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谦嘱咐他,要走等两天再走,可以不下楼不见他妈咪,但这两天不要去见那女孩,至少等他妈咪消气。 然而邓特风就是忍耐不住,要去见陈一平。他留张字条给Uncle David,说照顾好我妈咪,不要报警。——曾经他们母子关系最僵时他搬去酒店,他妈咪即威胁他你再不回来我便报警当你失踪。 他反锁起门,将字条压在门缝。他妈咪绝不会不要面子上楼叫他吃晚饭,别人看见字条,因为怕她气到偏头痛发作,都不得不帮手隐瞒。 然后打开窗,天色已暗下来,他爬出去,攀着窗下的屋顶,从别墅一侧的树上到草地,越过景观树丛离开。这样的事他小时把自己锁在房中就做过。只是这一次,脸颊被树叶划过,脚下踩着午后下过雨的湿冷草坪,像偷情那样急切又满心激烈的难过,他并不知道原因。 邓特风之前通知阿祖开车到屋后接他,阿祖见到他这过分戏剧化的举动,觉得他真是疯了。可是有多少人,能在还可以发疯的年纪,为一件值得疯狂的事疯一次。 阿祖以为自己玩得够彻底够尽情,而Alex是个自闭。可今天发生的所有都在颠覆他这认知。所以阿祖开合两次嘴,却没说话,关上车门问:“Alex啊,现在是不是去我那里?” 他想答不是,我只想见他。可又在胆怯什么。明明已冒了这样多险,不曾脚软临场退缩,但想到要见他,他便没来由的畏惧。 我该怎样跟他讲?不想他承担非难,直觉应当这样就这样做了,连死去生父在纽约的未曾谋面的旧交都未联系上。怕此时不分离会有人借此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没问过他便擅自决定离开,不知他是否愿意展开一场远距离恋爱。不想离开他身边一分一秒,可此时不敢靠近。已经做出决定,没法叫停,我才发现根本不知这重大决定是对是错,更怕告诉他后他对我生气。 阿祖等他说话很久,迟迟无言。邓特风的表情让他耐下心未催促。他已甘心情愿为一个人失掉灵魂。 邓特风声音有些艰难,他说:“有个地方,我想去。” 车到市中心,静静停在公寓楼下。好像这垂直几十米距离已是他能与他达到的最近间距。在他家楼下,仰头,透过车窗,看得见灯光。邓特风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他在路边机器刷了整夜的停车费,阿祖先走,把车留给他。晚七点,九点,这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彩灯闪烁,晚风吹拂渐变黄色的栎树叶,在夜雨里被公寓屋檐滴水打得紧贴地面。秋天不知不觉将至。 再过一个多月,到十月,这城市将进入漫长湿冷的雨季。绵延至明年春天方止。 他坐在车上,开音响,听雨点点滴滴打车窗。想在这里,车上,睡一夜,渐渐困了。蓦地有人咄咄声这样敲车窗,他抬头去看,视线望及车外人那一刻竟凝固。隔车窗上凝结的丝丝冷雨,几乎要溺死在车外人眼中。 居然是陈一平。邓特风怔忪之余,才想起按键调低车窗。 车内极静音,凉爽干燥,外面的雨气水滴声扑面而来。陈一平套一件白帽衫,鬓发、领口被雨滴打湿。邓特风第一眼看到他鼻梁上未愈伤口,便又是尖锐心痛。 他睡不着,半夜在家中清理杂物,要送一整袋东西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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