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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秋也觉自己年纪轻,逃了出来先观形势,并不急着作为。他如今连虎落平阳都说不上,从前他的江山就是一笔烂账,宋太后捏着各大士族,八王爷捏着最强的一支军队,八王爷死了,要回去就难了。 苻秋心里稍有点沮丧,但少年人的沮丧总来得快去得也快,吃过中饭就忘得一干二净。东子给他洗了脚,把黄猫赶到院子里去,也给它搭了个窝,拿根绳把猫拴着。起先那猫并不进窝,后来鼻子抽一抽的,觉出窝里柔软暖和,便也妥协了。 袁锦誉端个板凳在院子里晒太阳,东子从屋里走下来。 “二哥。” 袁锦誉坐起身,“睡了?” “嗯。”东子在不远的台阶上蹲着,袁锦誉也从板凳上下来,与他面对面地蹲着。 “这些年,你受苦了。”袁锦誉喉头发苦。 原是三兄弟里最受宠的幺儿,流放前东子也是白玉生生个富家子,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带着去见宋皇后,皇后还亲辞了个玉佛给他,说是等太子发蒙时,请袁大学士去给太子做师傅,让袁歆沛去给太子做伴读。 结果伴是伴了,却是以阉人的身份。 现眼前的东子,再没进宫前那股浑然天成的天真与纯粹。 “该满二十四了。”袁锦誉摸了摸东子的眉。 “嗯。”东子低着眉眼。 “进京前爹给大哥娶了媳妇儿,我走前大嫂已有两月身孕。” 东子的欣喜不动声色,眼底一擦亮,袁锦誉看了出来。 “你喜欢孩子?”袁锦誉问。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孩子像是一种希望。那刻里东子脑海里掠过当年那间冷得让人发抖的屋子里,窗台上那双黑溜溜的眼。 袁锦誉以为他难受了,握住他的手,声音发涩,“到时候让大哥过继一个给你。” 东子一动不动地看向他二哥的眼睛,抿着唇,喉咙里有点发干。 “有件事。” “嗯?” “我没净身。” 风拂过檐下挂着的竹牌,东子神色平静地望着难掩惊愕的袁锦誉。 “我也不娶媳妇。” 袁锦誉对东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多岁,东子入宫的那年该满十四,若不是袁家落难,长成了也该是京城里闺秀们魂牵梦萦的人物。 “你要守着小皇帝过一辈子?”袁锦誉问。 东子没答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他瘦得很,衣袍挂在他身上,被风将袍袖鼓胀。他静静的,恍如是一棵树,一块石碑,一口大钟,岿然不动。 ☆☆☆ 总算有自己的家了。 苻秋这一觉睡得很香,连个梦都没做,醒来时院子里已飘出焖饭的香味。东子在厨房门口蹲着,削土豆。土豆煮烂了以纱布蒙着捏成泥,搓成圆子落油锅炸至金黄,两条鱼,清蒸与红烧,四季豆用芽菜炒到皮焦。干笋煮了个汤,汤面上飘着绿幽幽的葱。 “这院子太大了,咱们三个人住着有点空。”吃饭的时候袁锦誉说。 苻秋也琢磨着要买几个人,便道,“买几个丫鬟婆子,小厮什么的,光花草就得拨两个人照料。” 东子听着,点头。 “明天一早就去挑人。”袁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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