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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肩,双手揣进裤袋,一步步走向此时停在这一层的电梯。 顶灯洒下的光线落在他挺然的鼻尖,他仰头朝她笑,眼里带着刺目的光辉,有种尘埃落地的笃定。 李不琢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身后响起脚步声,传来沈初觉的声音:“他去哪?” “我不知道。”李不琢转头看他,“关璞现在还好吧?” “苹果吃完了,电视也看完了,睡下了。那个果篮我放在她床头。” “嗯。喻融他来过了吗?” “他说改天再来。” “那我们先回去吧。”李不琢向沈初觉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因为每天做事,细长手指上皮肤的褶皱有了加深的痕迹,他手指轻轻扣住这只手,摸出骨头的轮廓,然后握紧。 沈初觉用拇指轻蹭李不琢的手背,指腹摩挲出缠绵的意味,他说:“马上到你妈妈的忌日了,想去看看她吗?” “……好。” * 庄佩茹葬在郊区的公墓。 去的那天是个响晴薄日大太阳天,水泥路面被晒得发白发亮,阳光像刚出锅的热油那样淌下,仿佛能听到滋滋的轻响。一排排的墓碑沿山体坡度,阶梯式整齐分布。三面都是山,底下一面大湖,随风泛起粼粼碧波,风光宜人。 连风都滚烫。 李不琢穿了一身黑色,手捧一束百合,皮肤像被蒸煮,汗水涟涟。沈初觉在她身侧,为她撑伞。 这个地方李不琢只在六年前庄佩茹过世的时候来过。 他们一路沉默,走过低矮的灌丛,站在那方不起眼的花岗岩墓碑前。 碑上只简单刻着庄佩茹的姓名与生卒年,她的一生就此封入时光的洪流,再无热烈隆重的吊唁。 六年前,庄佩茹积累成疾,患上急性肝功能衰竭。初期爆发了腹胀和黄疸这样的症状,被她忽视了,等送到医院已无力回天。 李不琢屁滚尿流地从国外跑回来,听闻庄佩茹离世的消息,两眼一黑昏过去。醒来后害了暑热,高烧不退。记不清是谁操持的家事,等她有了力气,直接被带到公墓来,长跪不起。 听说庄佩茹那段时间一直在为自己的酒店奔波,因为经营不善,她的事业走到岌岌可危的边缘。可在打给女儿的越洋电话里,她一字不提,还和李不琢互呛,一个赌气说着“你连个屁都不是,我就当把你放了,一辈子都别回来”,另一个则赌气应道“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死也不回来”。 多蠢啊。 “你那个时候……好像也在。”李不琢盯着碑上的字,平静地开口。 “酒店准备开业,我来看看。碰到了。”沈初觉目光微沉,扫向她被风吹乱的刘海。 因为刻意不去回想,那时候的事,李不琢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沈初觉站在人群中,沉默的样子。 “庄……”李不琢顿了顿,心想既然来拜祭,就带点敬意,于是改口,“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还不错,你放不下的关璞,我偶尔会去看看。她不记得我,算是一种福气,对什么都念念不忘,才过得辛苦。” 她放下花,又站了一会儿,随即和沈初觉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不琢一个人躺在后座,看向汽车顶棚。 还是上次那辆黑色奔驰,沈初觉车技稳,几乎感受不到颠簸,只有绕弯的时候,身体才因惯性偏移。车内温度舒适,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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