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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牌还没到中场牌就七零八散,自己早就失去了继续的耐心,他的手绕过耳际,蜻蜓点水般理出几张牌,放到牌局中央。 对面的宁远笑得天真:“沐先生,这局输了算你的还是算盛先生的。” “自然是算沐先生的,他这么有钱,哪里轮得到我来付账。” 他自讨没趣,直起身来:“你们继续吧,我不插手。” 他前脚一走,宁远道:“盛秋明,这局不算,我们重新来一局,赌一把沐先生今晚的时间,如果我赢了,你让我陪他回去,怎么样?” 口里泛起淡淡的苦味:“何必重新开局,就这把定胜负吧。” 我几乎用上了所有可以称之为战术的东西,但对面三个人联手,我无处突围,最后揣着一副炸弹,怎么也打不出去,只好看着他打完最后一张黑桃三。 认赌服输,我起身去找沐栖衡,他看着我义无反顾的样子,也猜到我输了,大大咧咧地将手插在口袋里,略扬着下巴等我要钱。 “把车钥匙给我。我输了,车子给我我开回家。至于赌债,会有人跟你讨的。” 他的笑意还僵在脸上,像是薄薄的霜雪,我拿了钥匙掉头就走。 我把他给输掉了。 都快十一点了,盛夏怎么也不肯先去睡,抱着故事书在沙发上坐着,不多时头一侧歪,还是睡着了。我扫了一眼时间,正打算把她抱回房间,听到门口响悉悉索索转门把的声音,我还未反应过来,盛夏一个激灵就醒了,奋力眨了眨眼睛道:“妈妈,快去开门,是爸爸回来了。” 我一打开门,沐栖衡如一座香槟塔倾倒在我怀里,他攀着我的肩膀试图站起来,我拖着他进门,嘱咐盛夏去睡觉。 “我回来了。”他压在我的肩上,一重醉意一重悲凉,压得我几乎支持不住他。 我给他换了衣服,在浴缸里放上了热水,费力地将他从马桶那头拖过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显得头痛欲裂的样子。 “沐先生,你应该回你太太家里,只有他会毫无怨尤的照顾你,而我不会。” 他痛苦地喘息着,冷冷问道:“沐先生沐先生,我是死人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还是你以为我是夏克莘,你的长期饭票夏先生?” 他拿头去撞浴缸,我只好抓住他的衣领:“还有什么话,干脆一次性都说出来吧,省得像是我欠了你这么多年。” “当年你妈就是被小三破坏家庭才离婚的,她若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勾`引有妇之夫,一定会非常欣慰吧?”他虚张声势地笑着,抬头望着我,反而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我自恃冷心冷面,但论及诛心的本事,终究于他略逊一筹。 他挂着笑高声怒骂:“你妈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医药费是哪来的吧?她儿子当婊`子赚的!” “你妈的墓上是不是写着——盛忍冬,婊`子之母?” 我无动于衷地听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他坐起来接着说:“那些针管、药剂扎进她身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得归功于她那孝顺的好儿子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蹲下`身将这个流着泪的傻瓜打出血来。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你怎么知道我妈离婚的原因?” 一阵恶寒在夏日自脚底蔓延上脊背,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难道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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