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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擅闯他的书房?本来心情就极之糟糕,被如此冒犯,赵士程头都不抬,直斥:“滚出去!” “你当真要我走?”唐琬已行至他的书案前,瞪着愠怒地抬起头后,随即变得惊呆的赵士程。 “琬儿……” 她明显哭过。这个时辰,她应该与务观见过面了。大抵与久未相见的意中人重逢,令她动容了吧。如今寻他,是来道别?还是道谢?赵士程的喉咙顿时被硬物哽住,气呼不出,亦咽不下,心肝一阵一阵地发酸。 他挫败地垂下眼帘,不与唐琬对视。依旧握着毛笔的手,僵在纸上。 见此,唐琬难以接受,他竟然在回避她?甚至,莫提挽留了,他连一个字都不回应? “我不会离开的!”她把被握得团团皱的一叠书信,泄愤地散到他书案上。大抵她想用砸的。 恰巧又一阵冬风吹过,他的手书被吹落一地,仅数封赖在他眼皮底下,当中有“成全”那一纸。 赵士程叹了一息,连肩膀都往下垂了一下。他应话了,语气沉重,“琬儿还是跟务观离开吧,赵府就如一个铁笼,令你不快。” “谁说的?”唐琬脱口而出,顿了顿,接着又问:“是因为那首词吗?” 赵士程身子一震,手一颤,握着的毛笔笔尖触到宣纸,卸了一点略干的墨。 无疑,妻子与前夫“夫唱妇随”,他着实锥心蚀骨,然而,他搁下毛笔,目光盯着纸上那点干凝的墨,无力自辩:“琬儿,夫君不笨。” 令他动摇的,又何止一首?以赵士程的脑筋,与对她的观察入微,他难道连枕边人心属何处情归何地都拧不清么?自唐琬成亲当晚的“嗯”,那声对无奈的妥协,对自身的放弃,对往后的无望的“嗯”,赵士程就料到,日后的夫妻生活,会是如何的模样。 他与唐琬相识数载,在意了她数载,她的性子,可谓婉约乖巧之中,不失调皮活泼,顾全大局之时,亦有独特的见解。她喜好辩,身子虽小,骨气却盛,有时还甚倔。 可婚后,她把往日他见过察觉过的性子都藏了起来,仅用空洞的乖巧来笑迎他与众人。无论何事,她都“嗯”,仿佛成了一尊任人打扮的木偶。赵士程以为,一切需要过度,过些日子,兴许一年半载,她便会有所改变,雨过天晴。 成亲四年,他第一回与妻子诉说心声,唐琬既震撼又难过。她愚笨地以为,是泄露了“秘密”,从没料到,原来由一开始,就逃不出赵士程的眼睛。 “是我心甘情愿娶你的,你的种种心结,我以为总有化解的一天,我愿意等。”谁知,他望穿秋水,换来的,却是她以死辞世!“你是宁愿死,都不愿待在我身侧吗?” 他岂会不知,沈园里她强装豁达,强装无视陆游,却又最终忍不住,与他相视了;他又岂会不知,躺在病榻上的妻子,所患的并非疑难杂症,而是心病!酒不醉人人自醉,病不丧命命自丧! “不是的……”止住的泪又滂沱了,唐琬轻启齿唇,哑声泣叫。 一切种种,他尚可视若无睹,继续履行他当夫君的责任。可妻子的,其痛诉的悲怆、愤慨还有绝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他所作一切,徒劳,徒劳!痛,极痛,撕心般痛,他无法承受! “我知道你并非乐意嫁予我,在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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