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t 2 落雨 (第1/2页)
List 2 落雨
雨水的侧影,在黑夜里绵绵地回荡着,照映出灰色的人影,空荡、迟疑、还有一些畏怯的颜色。 我和他从书店出来,我总觉得他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尽管他始终保持着很淡的微笑。但感觉他明显有些疲惫。也可能只是我疲惫。 雨伞并不能完全遮住又沉又大的雨豆,他没有说话,就慢慢打着伞跟着我。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车库后,我想又到他要对我说再见的时候了。但他这次并无反应。我说我去我家过夜吧。他没有说话。于是我加了一句我家有多一间房间。 大粒大粒的雨滴不停地砸向挡风玻璃,这让我可以很专注地开车。而他一上车就眯起了眼睛。我的余光看到他后脑勺的头发湿漉漉的,他湿漉漉的头发让我有些在意,好像总诱起什么,有些什么绊着我握方向盘的双手。不过很快车开着开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家。 我家很小。空房间其实连张床都没摆,什么都没有。客厅也只摆了一张短沙发和一张小小的桌子,里里外外装潢都很简易。不过我很喜欢我的卧室,一面墙满满是的,对着的一扇有些圆圆的窗户。旁边放着一张小床,大概勉强能够两人躺下。拨开窗户可以看到月光下流动的河水。 他好像有些歉意。我摸了摸他的头。他的样子,总让我想起第一次和他约会的那个晚上。那会也是下雨,不过是细雨纷纷的。那晚街边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要找到他并不容易。但我在地铁口的星巴克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他,没有伞,只是一只手拿着手机。和现在一样,看起来有些低落。 我放起音乐,是一曲杰奎琳·杜·普雷的演奏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沉郁又哀伤。我想切掉,但发现他安静的听着。外面的雨滴闪闪发亮,这样悲伤的曲子听进去,痛苦和眼泪不免波涛汹涌起来。 回国时候我是惴惴不安的,父亲刚刚去世,母亲看起来并不多伤心,但之后葬礼的事都由我一人来操弄,匆忙间一下要和许多人打交道。我一个人久违多年回到小镇上,在街口找路时候,几乎没有线索可循。到了家,就像未曾来过的地方一样,前廊被各式挽联幕布环绕。置身于灵堂内,望见遗像的父亲面容慈祥,我内心有些空荡,不知所措,只希望一切都会过去 我是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会我的整个鼻腔都因为他身上残留的咖啡香气而喜悦,这让我有些安定。不过他看起来几个晚上没睡了,一脸的硬胡渣几乎要和鬓角连起来,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一条紧促的蓝色牛仔裤。细细看去,皮肤很白,还可以看见他右侧脸余有微微红的青春痘痕迹,嘴唇有些淡淡地发紫。他的眼神很平,睫毛却很长,一对内双更显得他疲惫。那会他细长的手指正在一指一瓣慢慢地整着灵堂的白花,臂弯也有些幼态,两个手掌像并蒂莲一般,动作悠悠地。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幼态。我看了他好一会,甚至有些发呆,但他也没有发现我。 抱歉,你是从挪威回来的女儿,对吧?他开口问我。 对的,从奥斯陆回来的,你去过挪威吗? 他叫张可,那会我还不知晓他就是父亲葬礼的礼仪师。我和他的世界是渐渐地戳破一个小孔,然后融在一起的。如今想来,父亲葬礼的许多事多亏有他的帮忙。 气温微微地冰凉,我顿坐在沙发上一角。我觉得他没有睡着,灯光有些刺眼。而我过多几天就要回奥斯陆了,最少也要呆上一年,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最近如果到晚上,偶尔我会反复对家里的物件说一些告别的话,开始尝试着对窗外流动的河水说,对着雨滴说 这会等我开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双眼平淡地看着我,笑着说今天又吱溜溜地过去了。 人生也会吱溜溜地过去的呢。我慢条斯理地戳着他的眼缝笑着说。 不知不觉你也在这呆了几个月了,再和我说说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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