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 (第1/1页)
断案
徐小公子落水的事情很快传开了。 长安侯正在看人烹茶,她笔直身体,正襟危坐,注视着面前动作轻柔的男人,他把茶杯烫熟,二道才倒入冲开的芽尖舒展的茶水。 这是怎么了?大皇子盯着长安侯,侯爷,外面怎么如此喧嚣? 长安侯唤来下人一询问,才知道是相国府得徐小公子出了事,现在忙做一团,生怕有什么不测。不过所幸徐小公子救助及时,只是微微受寒,已经苏醒过来。 大皇子拢着毡衣,清瘦的脸上没太大变化,倒是微笑说:原来是徐四,他的三个姐姐我倒是还有印象。说起来我记得侯爷有意和徐相国做亲家? 什么亲家,殿下这捕风捉影的事,还没个谱。长安侯态度谦逊,却并不谦卑,依然不动如山:悯之是什么样的,您也知道,恐怕难。 大皇子反倒说:侯爷说哪里话,我倒是觉得悯之那样,也是巾帼男儿。 长安侯只是笑笑,不言语。 身边的下仆听了,倒怪不是滋味,他们可清楚冯悯之的德行,什么叫巾帼男儿?冯悯之那是被养坏了根子的,轻贱人命,哪里有一星半点学到了君侯的脾性? 君侯那般神仙人物,也能养的出这样的儿子? 看她不说话,大皇子也知道长安侯是要把事揭过了,她不愿意答复,他也不能逼着,长安侯毕竟是实权在握的封疆大吏,祖上世代积累,也是门阀里不容小觑的。 大皇子便不提这茬,说起徐小公子的事:许久未见,我走的时候徐四不过是到我腰那,现在已经长成个秀气的儿郎,倒是变化太大。 他一走十多年,在匈奴苦寒之地磋磨,如今倒是越发内敛。 他还说:那时候侯爷也还很年轻呢。 长安侯露出克制的微笑:不过莽撞小儿,不足挂齿。 大皇子指示外头守着的宫人,徐公子那边,派个人去慰问,看看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倒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 要是平日,大皇子还不敢在长安侯面前拿乔,他清楚长安侯是块多么不可撼动的山石。但现在,他这趟回来,得了陛下的话,便来试探一番。 长安侯点点头,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严查,给相国一个说法。 大皇子被人扶着,缓缓站起:那我便看看侯爷如何料理这事,我在匈奴多年,早已对侯爷决断如神的风采有所耳闻了。 看来,他是要看着了。 若是出了什么纰漏,那丢人的就是侯府,二来他也能从中刺探长安侯的态度。这事情不好善了,侯府和徐相国越斗,他们便越安稳。 几个人领着湿漉漉的冯翘走到中间,正对上首坐着四平八稳的长安侯,大皇子坐在一边,而没有看到常清宁。 冯翘猜是出了什么间隙,只是她毕竟不知道内情。 郭公子远远看着冯翘,紧巴巴地盯着,倒是犹豫起来要不要给这下仆作证?为了个外人把自己拉下水不值得,可是他都答应了。 好俊俏的小姑娘。大皇子看看长安侯,似乎有点眼熟? 众人仔细一瞧,她的气质倒是和长安侯相似。 长安侯这才缓缓道:这是臣的十三女。 原来如此! 是越看越像,越像越看。冯翘眉眼里有种矜持的稳,虽然年纪尚小,可在这样气势汹汹的堂上,也没露怯,依旧脊背挺直,神色自若。 实在难得,只是他们似乎没有见过长安侯这个女儿,仔仔细细一阵回想,她仿佛一个透明人。这样的品貌,这样的性子,按理说也不会埋没了。 果不其然,又听长安侯说:十三的生父是西域贩来的下奴,前些年犯了些错,被禁了足。哪里是禁足,分明是发落了。 至于冯翘,那自然也是发落了,长安侯没说实话。 这在冯翘的意料当中,越是如此,她便越放心,长安侯总还是要脸的人,那她也还有机会。她微微露出些哀切,双膝屈下,便深深地趴在地上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 母亲,孩儿是冤枉的! 别人还没硕什么,她倒是先把罪揽下来。几个响头过后,那洁白无瑕的额头便磕出红印,看着让人心疼,她又是这一番孺慕的模样,便不由得让人联想许多。 郭少爷不明白冯翘在做什么,只是咬牙切齿,这个呆子! 长安侯问她:十三你便说说是如何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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