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第2/2页)
任迟顾不上别的,赶紧蹲下去看她的额头,幸亏没撞到柜门的尖角,但还是破了皮,渗出血来,不多时就肿了一大块。 任缓红着眼睛,也不敢去揉,只是捂着头,小心得笑笑,我没事的。 她总是这样子,不喊疼,不叫苦,什么都藏着掖着,和小时候一样,也和他一样。 任迟心疼得揪了起来,拨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得吹了口气,见她鼻尖和眼角都泛着红,心颤了颤,起身关上柜子,把她扶起来去沙发上,拿着药箱过来,闷不吭声得给她上了一点紫药水。 天色将暮,任迟看一眼墙上的钟,叮嘱她,你好好坐着,等着吃饭。 任迟其实下厨不多,唯有鸡丝面做的很好,很娴熟,尤其是,他会做以工艺复杂著称的龙须面,从和面开始,到搓面、串面、拉面,每一步即使是做面的师傅也要苦练许久,那细得像是丝线的面条,即使是现在的面馆,也大多会用机器做的面条来替代,而不再继续着费时费力的人工拉面。 可是他会。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可是多年前也曾花了大功夫去练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里,烂熟于心。 鸡肉用一点点盐和料酒腌制片刻,下锅煮熟,手撕成丝,用葱姜末酱油和鸡汤拌好。 面下锅,水沸捞起,放入鸡汤中,洒上鸡丝和葱花,上桌。 任迟只做了一碗,端放在了桌上,任缓的面前。 好香。她情不自禁得感叹。 比不上龙姑楼的,任迟笑笑。 小时候,金雪梅和任群书两地分居,在任缓大概十岁的时候,金雪梅带着她去福建看过一次任群书和任迟。他还记得,那是一个中午,他们一家四口坐在龙姑姑楼,分别许久的一家四口有些局促,唯独任缓埋头吃一碗鸡丝龙须面吃得呼噜呼噜,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不知不觉吃了一整碗面,撑的要命了,还嚷嚷着再吃一碗。 一向少年老成的任迟忍不住在饭桌上笑出声来。 那几日,十岁的任缓一到吃饭的时间就吵着要吃鸡丝面,即使后来长大了,也时不时听她说起,念念不忘。 任缓用筷子小心翼翼得挑起几根放入嘴中,眼神忽然动了一下,好吃,她说,然后一口接一口,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得吃面,她的神情那么认真,像是在吃稀世奇珍,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比龙姑楼还好吃。。任缓伸手去摸桌上的纸巾盒,任迟默不作声把盒子轻轻挪到她的手边,她拉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笑得很满足。 我想再吃一碗。 没有了。 可我就是想吃。任缓出奇得固执。 任迟看一眼任缓沉静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头震了震,以后再做给你吃吧。 任缓低头不说话了。 缓缓? 我只是觉得很好吃,哥哥。她低声说。 我去切蛋糕。任迟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她。 每多看一眼,就像是在他的心上划了一刀,疼的尖锐,又无比上瘾,又疼又痒,像永远吊在半空中,无法落地。 哥哥!任缓忽然叫他。 怎么? 她又不说话了,只是手指无意识得抠弄桌沿,因为那一碗面,她似乎有些绷不住了。 任迟心抖的厉害,几乎不敢再去看她,他总是这样,一对着她,就怕得厉害,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受不了。 你会给我点蜡烛吧,我想许愿。她轻轻叹道。 小小的水果蛋糕,上面只嵌着一只数字的24,任迟关了灯,把蛋糕小心得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烛光映着她不施粉黛的脸,尤显得苍白。她双手合着,闭上眼睛,许愿的神情堪称虔诚。 然后吹灭了蜡烛。 任迟没有开灯,只是黑暗中静默得和她坐着,好半晌才声音沙哑得问,你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任缓笑笑。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任缓伸手摸到蛋糕,轻轻挖了一小坨奶油放嘴里,甜的发腻,她却觉得从心到全身都绷紧了,坐立不安。 良久,她才又说,我许愿,能够每年都吃一碗你做的龙须面。 任迟绷紧的脸松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慢慢挨近任缓,忍不住伸手搂紧了她的肩膀,傻姑娘。 有点心酸。 任缓不满得嘀咕,我才不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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