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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字。 陆烟,陆烟。 护工沈文婷手发抖,她觉得成毅山临终前想见的是陆烟,尽管他们之间有些奇怪,毕竟是父女,她需要见最后一面。 拨了电话没人接。 她去求陆石鹏,身为母亲她懂离别的滋味。 陆石鹏蜷缩墙角泪流满面,他抬头从紧埋的手臂缝隙看见屏幕上的名字,一下子把手机摔了。 他激动得全身发颤,谁让你打给她! 老实温和的人爆怒,沈文婷不知所措,所以她没告诉陆石鹏她已经发短信通知了陆烟。 那四个字,只有陆石鹏知晓他们的意思,那畸形的秘密,将跟着成毅山长埋地底。 对不起。 陆石鹏向当年的她,他,他们再次道歉。 心电图停成一条冰冷的线,从陆烟眼里落下。 一切不明不白地画上句点。 覃昀就是在这种极端混乱的情况接到陆烟的电话。 她耳环落车上,要他拿给她。 他有没有回来,愿不愿意,她不管,甚至连具体位置都没有告诉他。 她要他满世界找,像她一样。 陆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孟青跳楼那天也是这般。 她其实赶到了孟青家,警戒线拉起来,烟花比以往都要凉,指引迷失的羊羔,羊羔固执地不回头。 新年伊始,难忘今宵家家在唱,平安健康人人在发。孟青躺在覆了层白雪的水泥地上,画面一点都不美,身体摔叠成奇怪的形状,污血从白布底下渗出,警察护士皱着眉,零星看客窃窃私语。 陆烟想的没错,孟青紧握着手机,只是由于震荡它碎裂了,勉强能看出形状,它的主人也没了人样儿。 孟青非常注意形貌,良好的家教让她框在镜头里总是得体而大方的。那晚冰冷镜头下的她可怖骇人,白月光变成了鞋底粪。 有时候需要迷糊一些东西才能活下来。 孟青单纯,可每当她用懵懂无知的眼神看着陆烟,陆烟觉得她全明白。 那天晚上陆烟的脑海一直一直重复着孟青略显青涩幼稚的话我的职业是演员,我不想人们谈起我说的是绯闻,自尊不允许我这么做。 她在孟青公寓前点了根烟,打给姜辰目。陆烟也没有想说的,就找人聊聊,全凭姜辰目问一句她回一句。 话题是娱乐大众惋惜又掩唇讥笑的事。 姜辰目知道孟青是陆烟为数不多的朋友,安慰她很多很多,没几句听进去。陆烟也只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完完全全忘记了。 如今是有人听她说了,她要他担心,演技是她强项,他得懂她难忍的歇斯底里。 如果是覃昀他会来。 别去,她玩你呢。柯以桥听得清清楚楚,她的伎俩在他被打那天就摸透了。 虽然眼泪不争气的流,但是为覃昀,又不为她。 他们连夜赶回,更何况这几天覃昀没怎么休息,疲惫可想而知。 覃昀一个人过,他再不管不问,人算废了。 从出来碰见那女人到现在,日子就没消停,时不时给柯以桥种错觉,她要没了,他也就完了。 进去前好歹正常,覃昀三年牢狱怎么过的柯以桥无法想象,应该苦,否则他自高墙走出,给柯以桥的感觉是陌生。覃昀没接受任何人的探视,当然也不会有人来。但柯以桥不知道覃昀心理已经偏执到何种程度,大抵年少轻狂被磨灭成终日惶惶,便是覃昀这副模样。 他对陆烟不单单是爱恨那么简单,他们俩都故意,旁观者清,柯以桥宁愿瞎了。 覃昀没理他,柯以桥说:你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净想倒贴。 去。火星倏然明灭,覃昀看着夜色,要去。 柯以桥急了,大晚上你去哪找? 覃昀只是笑笑,震颤的烟雾似乎都在嘲讽他这个多余的问题。 柯以桥闭嘴了。 容易找,他找了这么多年。 从那个阴暗逼仄的医院,从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夜。 而她找过他三个月,足够了。 握着手机,陆烟站在窗前,无穷无际的黑在她视线里蔓延,几乎反噬了玻璃窗上女人的影。 我漂亮吗?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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