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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砸着地面,像个孩子。 阿兰听到哭声,再也忍不住,一个人上了车,坐在车中默默流泪。 附近的士兵来给她递手帕,阿兰问他:“暗门的消息还没到吗?” 还有一个人,她牵挂着的那个,正朝墨城赶,不知他还好吗?他病着,身体也不好,眼睛又看不到了,知道月霜和江宁出事,他一定很伤心。 因下着雨,天暗的早,废墟外,驻扎的楼二军扎起了营帐,还有账外正在搭建的遮雨棚,都燃着点点昏暗灯火。 远远看去,墨城是黑色的废墟,就如它的名字,而灯火就这样浮动在黑色之外,一片接一片的白色之上。 压抑,沉寂。 杨秉战战兢兢到了墨城,官服已自觉脱了,见阿兰面就下跪痛哭,说老臣一时糊涂,酿成如此大错,无颜面对殿下,无颜面对恩师与家人,只求以死谢罪。 阿兰默然不语。 楼玉闻声后,走出营帐,看到杨秉到了,眼中骤然恢复了点活气,大步走去,拖起杨秉,看了阿兰一眼。 他仍是不说话,但阿兰明白他是在问自己,之前在潮城时给的承诺还算数不算。 阿兰轻轻点头,转身回营帐去。 杨秉回头看到楼玉,吓的魂飞魄散。 “小七!!杨叔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小七啊,我是你爹的同窗啊!他小时与我在姚老那里念过三年的书,小七……” 杨秉刚刚说的以死谢罪,因着愧疚,有三分真,但还有七分,是先把话说了,抬出恩师姚文鲜,好让储君殿下念及自己之前对朝廷的攻陷,开口说句:“念及你是我朝老臣,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死罪可免。” 这样,他可以活着。 虽然他知道,他活着,可能要背一辈子的骂名,连累家人也受人指责,又因得罪了步相,姚文鲜,以及朝中楼氏嫡系,他自己的仕途也走到了尽头。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而,他那般哭诉,痛斥自己罪责,殿下却一句话未发,把他交由楼玉。 杨秉回头看到楼玉死寂的眼神,顿觉自己难逃一死。 楼玉拖着他来到城门处,指着里面黑黢黢的接道,满目疮痍的墨城,哑着嗓子问他:“杨秉,这是现在的墨城。” 他从废墟中扒出倾倒的烽火台,摆正,放在杨秉面前,说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又指着身后雨棚下那一片接一片的草席尸体:“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杨秉不敢直视,羞愧不已,以袖掩面,哽咽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这并非求饶,也并非为自己脱罪,而是在自言自语,求自己放过自己。 因他之故,本近在咫尺的楼四军,却未能及时到达墨城,制止朝突的屠城焚城之举。 他看到了烽火,却仗着醉酒,稀里糊涂自己判定了墨城不会有事。 都是因为他,是他的罪。 楼玉说:“杨叔,我们来做个假设。” “假设那天,你看到烽火后开三门让秦将军带前锋营探究竟,不到半个时辰,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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