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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疼痛感也没有了,女人浑浑噩噩的,连清醒都很难了。 她的求生意识很强,即便如此痛苦了,依然想要活着。 她喝每天送来的水,吃每天送来的粮,指甲扣着地板,嘴里面嘟嘟囔囔。 声音太小,离近了才能听清,原来是在说地名。 甚至有一些保镖都没听说过,可这个疯女人嘟囔囔的,说想去走一走。 想来也是了,她被夜晚困住了,活了半辈子,摆脱了贫穷之后没摆脱得了春上。 夜晚锁着她,欲望锁着她,要她的生活日复一日,激不起任何水花。 这怎么能叫做活过呢? 这个世界它那么那么的大。 它会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告诉她夜晚并不是只有轰鸣喧嚣,还有月亮安安静静的挂在树梢。 白杨树被风吹动,街旁的野花偷偷弯腰。 是该去看看的,好歹好歹,咱来人间一趟。 早就说要去了,有时候说就卖这一夜,然后歇几天出去走走。 到头来又舍不得,舍不得空了腰包,劳神伤财的,不值当。 要不是走到了这一步,孔叙也不会如此遗憾,她觉得自己是快死的了。 所以便觉得,早知道会死这么早,当初就该为自己活一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让她梦见张显玉。 那个王八羔子,孔叙提起来都心悸。 她这一辈子,算是为他搭进去了。 也不能说孔叙犯贱,毕竟咱吃人家的大米,真要较起真来,说成天经地义也没关系。 更何况,很多年前的张显玉是真情实意的待过孔叙。 他们一起吃过苦,寒冬腊月里抱在一起,那时候烧不起煤,屋子里比冰窖还冷几分,张显玉就紧紧的抱着孔叙。 张开嘴,先呵出来的是一缕白雾,孔叙哆哆嗦嗦,又被人更紧的抱住了。 冷的睡不着。 那怎么办?张显玉低头看一眼,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不满十岁的孩子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太多的抱怨。 他们互相抱着彼此,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天南海北,相隔两地。 然后然后,再也没有了联系。 你再抱紧一点吧。孔叙用尽了力气,搓了搓自己,也搓了搓张显玉的手臂。 行。 他是给过她温暖的,这比锦上添花更容易让人铭记。 所以也别说太难听的话来伤人,最起码在那个时候,张显玉他值得孔叙牺牲自己。 她的义无反顾,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是孔叙被江斩抓起来的第八天了,他们只给她吃很少的东西,这让本就单薄的姑娘变得更加瘦弱。 不知不觉中,她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有时候一整天下来都不见她眨一下眼。 也不是没联系过江斩,男人硬冷随便:再挺几天。 这一挺,差一点要了孔叙一条命。 她好像就剩下一口气了,什么时候叹出去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看门的保镖叫阿力,他每天都把孔叙的各种反应上报给我们无所不能的、不近人情的江斩先生。 可男人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搭理孔叙这种烂人,她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太多时间进去。 今天实在是闲着没事,正好贺虔也在微信里问:孔叙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你真给她打死了? 江斩没回,他在电脑上找了找,监控画面里显示出一具尸体。 她趴在地上,好像停止了呼吸。 她死了? 阿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江斩透过监视器问他的话。 江先生是万万不敢怠慢的,阿力叫来了别的人看门,转身去了江斩面前。 她死了?面对着面,江斩又问一句。 没有,活着呢。不用人问,阿力又把这几天孔叙的状态一一细说一遍。 她喝了多少水,吃了几口饭,骂了脏话后又说想去很多的国家。 一直都没哭,她挺坚强的。 骨头也硬,都到今天了,偶尔还能听见她骂人呢,看来是什么都不怕。 对了,她一直提起罗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然后 江斩眉头动一动,打断阿力的话反问回去:罗霄? 对,就是罗霄。 是我知道的那个罗霄?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就会叫这个名字。 江斩挺惊讶的,能跟罗霄扯上关系的女孩,大多数都挺下贱的。 以前他只知道她是妓女,没曾想还有着如此精彩的过去。 是他把她小瞧了。 要去看看她吗?阿力观察着江斩,不太确定的问。 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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