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 (第2/2页)
里是无尽的疯狂和嗜血:谢谢太医了,本宫定会查出来,再一一报复回去! 大雪停了,翠微宫充斥着死寂,桑望浅躺在床上,藏在被子下的手拼命掐着自己大腿的软肉,她双目充血,里面流转着哀伤,让人心疼。 侍女长纯从外面跑进来:娘娘,皇子已给皇上看了,皇上她犹豫要不要告诉桑望浅。 什么?给本宫继续说。桑望浅语气平平,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 长纯猛地跪下,哭着说:娘娘,皇上已派人将皇子送去火化了,不设棺椁不下葬。 桑望浅静默如初,长纯害怕地抬头看,就看见桑望浅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流淌划过脸颊,在下巴处滴落。 长纯心疼桑望浅,想娘娘不过才16岁,如此美好的年纪,就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娘娘要保重身体啊。长纯揪心地说。 为什么如此对我啊!桑望浅发出带血的哀嚎,她猛地起身,压抑的情绪通通爆发,刹那间她晕了过去。 天光破晓,一场大雪停了,一片银装素裹,翠绿的松柏树上覆盖厚厚的雪,道路上的雪被马车撵出长长车辙。 外面是寒冬,风如刀风劲凌厉,呼啸而过。 延禧宫里皇后坐在软榻上,她慵懒地翻过一页书,一旁的侍女为她盛上茶水,提起:皇后娘娘,昨夜桑昭仪生了一个皇子,不过是个怪胎,生下来就断气了。 皇后看着书,漫不经心地说:哼,她能有这么大的福气生皇子?死了最好。 奴婢今日路过翠微宫,听见桑昭仪哭得像一个疯子似的。侍女带着笑意,说出的话也愉悦了皇后。 她垂眼,五指并拢,摇动手腕,指头上戴着华美精致的护甲,她想起桑望浅那副姿容,那狐媚子的样子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疯妇,讥讽的笑中带着得意,她问道:看皇上赏的新护甲怎么样?她那屋子怕是污秽,本宫就不去了,过几日让她来拜见我。 雪融了,但依然是春寒料峭,皇宫里静静的,所有人木着脸,不敢高声言语,一板一眼做着自己的事情。 桑望浅的宫里的大树都枯萎了,她静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她喜欢树开花的样子,树上的花,如此有活力,她看着也开心,但没记起,冬日这光秃秃的树看着就令人厌恶。 侍女长纯走进来轻声说:娘娘,皇上赐的东西都放入库里了,里面有上好的蜀绣,要不要做身衣裳? 桑望浅似被打扰,不必,本宫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奴婢将娘娘随身配戴的首饰,接触的物品一一拿出宫外送去验了,可能还要些时日,娘娘,外面的雪都融了,天气也晴朗,娘娘要不要出去走走。长纯小心翼翼地提出,打量桑望浅的脸色,娘娘以前脸上总有笑容,充满了少女的娴静的气质,怀着龙胎的时候,又有着母性的光辉,如今整个人阴郁了不少,自从生下死胎,多日不曾出去。 桑望浅抬眼,窗外的确是晴空万里,在长纯以为桑望浅不会出去的时候,她淡淡回了句:好。 御花园里梅花开得正旺,打理得也好,望去郁郁葱葱,倒是没冬日的萧条感。 冰雪消融,风干燥凛冽,但是一出来呼吸了新鲜空气,桑望浅感受到积郁在胸口的气稍微消散,冰冷的空气钻进身体让她顿时清醒不少。 长纯扶着她走在石子路上,穿过御花园的小道。 这里的太阳好,本宫的然儿要多晒晒太阳,是不是?娇俏的女声说着,带着笑意。 桑望浅走出小道,看到在一片空地上,是湛常在湛兮倩带着她的孩子来御花园晒太阳,身边也跟了一位侍女。 侍女眼尖,看到了桑望浅,小声提醒湛兮倩:娘娘,桑昭仪来了。 湛兮倩抬头,露出浅浅的微笑:妾身见过桑昭仪。她的笑不达眼底,眼里有讥讽意味。 桑望浅不理会她,她的目光放在那个摇篮里的小身影上,白嫩嫩的脸水汪汪的眼睛,只是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从左边的眉头到眼边。 桑望浅记得湛兮倩是在两个月前生下皇子容然,皇帝因为他的脸上有胎记而不喜,桑望浅的目光很温柔,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多好看,只是脸上有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又想到她的孩子,心口一窒。 躺在摇篮里的容然看见桑望浅就咯咯地笑了十分讨喜,伸出两只肉肉的手,像是要桑望浅去抱他。 桑望浅心念一动想来抱抱,湛兮倩的笑滞在脸上,她将孩子护在身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妾身要带皇儿回去了。 湛兮倩向侍女使眼色,侍女抱着皇子,娘娘快回去,待会皇上可能还要召见您呢!两人极快得走了。 看着她们背影远去,长纯怒目圆睁,湛常在这是什么意思,她竟敢如此对您!只是抱一下皇子,光天化日又不会害他! 桑望浅倒是很平静,她说:何必生气,她说得不无道理。她也有东西没有查出来,但是为什么湛兮倩要避她如蛇蝎,桑望浅眼里闪过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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