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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表情谢衍也没力气生气了,她抬手招呼他过来:搭把手,扶我上楼。 周游推了下眼镜,过来直接抱起了谢衍。他看着文质彬彬,力气却不含糊,一边又稳又快地抱她上楼,一边低头问:哪里不舒服? 谢衍气息奄奄:生理痛。 周游把她放到床上,全身冷汗的谢衍本就白皙的皮肤痛得更加没有血色,她将身体弓起,两只手狠狠按着腹部,呼吸短促,低声说:你把算了。 她忽然想起周游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熟练地照顾她,于是不再说话,伸手试图去拿最近的面纸。 周游半蹲在床边,顿了下,忽然问:以往我会怎么做? 谢衍眯起眼,歪头打量着他。 但她实在太痛了,没看几眼就转过头,周游把床头柜上的面巾纸拿过来,看了眼谢衍,然后抽出纸,按在她的脸颊上。擦干净她脸上的水,还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额头。 肌肤相亲,谢衍微微一惊。她当然不会因为周游碰她而脸红不适,她惊的是周游的态度。周游是那种轻易不会触碰别人的人,以往开会或者参加什么仪式握个手就差不多了,他连递文件都不会让彼此碰到指尖。但是现在居然主动摸她额头,要知道对现在的周游来说他俩才认识不到一周。 然后干什么?喝热水吗?周游继续问。 谢衍半闭着眼:倒杯热水,桌上的抽屉里有止痛片,也拿过来。去我卫生间洗一条热毛巾给我擦汗换睡衣,吃完药换完衣服我要睡觉,睡醒以后要喝热得刚好的红糖姜茶。 这一条龙服务在过去多年里周游都做的很好,有时工作忙碌回不了家,也会提前准备好药物和保温水杯,睡衣就叠在床头。 谢衍痛得迷迷糊糊,被喂了热水和药,拧干的热毛巾擦掉身上的冷汗,换上了舒服的棉睡衣,被子盖到下巴,窗帘拉上光线骤然一暗,耳边一片安静,逐渐带起困意,她慢慢睡着了。 不管是喝热水还是吃药都是辅助手段,唯一能缓解谢衍生理痛的只有好好睡一觉。再次醒过来时,她懒洋洋地陷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动也不想动,肚子也不再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灯下床,发现周游把她的拖鞋换成了薄棉拖,拿过手机一看,七点了。 外面天早就黑透,她慢腾腾下楼,瞧见周游正在楼下看新闻。 周游听见脚步声回头,说:红糖水在桌上。 谢衍过去打开保温小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可能是到了晚上,周游就没有放姜片,她一边喝一边走到周游身边坐下,问: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说晚上才回来? 周游说:我的事情不多,结束也早,镇上留了顿饭,吃完就回来了。 谢衍唏嘘:事情多了脑壳疼吧,市领导真贴心。 周游看她一眼,没接茬。 这个点每个卫视都在放同一款新闻,谢衍又在画面上看见了周游的爸。她捅捅周游:你爸哎。 周游:我认得。 周游看新闻内容,谢衍则看公公的精神状态,跟过年的时候差别不大,眉目平静,说话语速缓和均匀,一派沉稳。周游和他爸父子两人工作都忙,平日里甚少见面,连带着谢衍和她公公也没啥交流,虽然时常在电视上看到周游他爸,但是现实中的对话加起来都无法超过一页聊天记录。 新闻上开始播国外人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周游拿起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忽然说:今天我到镇上,有些机关同志居然不知道我已经结婚。 谢衍唔了一声。 周游:我以为我们结婚够久,别人都知道了。 谢衍说:这跟结婚多久没关系,我们当时只是领证,没有办婚礼。 她语气轻飘飘的:不仅没办婚礼,没有见证人带来的【精神绑架】,也完全没有嫁妆和彩礼这样的【物质绑架】。我们的结合不庄严不隆重不麻烦,轻易地就在一起了。 可是轻易地在一起,同样也会非常轻易地分开。无论是繁琐的婚礼还是礼金嫁妆,其实都是一种保护措施,保障这对夫妻不会分开再结第二次。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就算谢衍不讲究这个,周游家也不会含糊。圈子里谁家有红白事,是一定要广发通知的。 大概因为,谢衍笑了一下,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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