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情郎 (第1/1页)
夜会情郎
陶幼金不敢再呆,退了出去。 陶家的铺子正对着门前的双清桥,惯来都是幼金兄长陶良宝在铺子里守着。 这青凉伞的手艺传子不传婿,传媳不传女,就是陶父陶母再疼幼金,也没坏了这条规矩,不然她要会一门子手艺,何苦为了点银子沦落成暗娼。 今儿日头火辣,她嫂子周氏正在天井里晒伞面,将修好的皮棉纸黏在竹子架上曝晒。 见幼金出来,周氏停了手上动作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当小姑子好,我这都干了一两个钟头活儿,小姑方起身呢。 依着平日里陶幼金的性子早跟她掐起架来,陶母也是怕两人又要闹,今儿家里还有客人坏了事,她忙小跑过来。 没想到陶幼金只是淡淡应:嫂子辛苦。 并不多欲争吵。 陶母心道:我这小儿总算是明白了事理,齐圭还在家中,见到姑嫂不和也不是多体面的事。 于是瞪了眼儿媳,与幼金道:笋辣面给你温在灶台上,我得出门去素香斋定些素食,你爹要留齐圭他们吃饭呢。 幼金闻言拽了拽她,小声道:娘,这事未定,留他们在家里也不怕人说闲话。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傻话!婚书交换了,如今聘礼也送来,你可算一脚进了齐家门。陶母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便走了。 幼金听得这话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氏都看不过去,凑过来问了句:你没事吧。 凭良心说,她这小姑并不难相处,就是性子骄纵,公婆和她丈夫宠得厉害,命又好,家里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让她嫁个读书人,不免叫人看不过去眼。 幼金隔了片刻方摇头。 周氏哼声继续去拾掇她的东西。 - 因得家里头有事,午后陶良宝就早早地关了铺面家来,陶氏父子俩在正厅里宴客,家中地方不大,隐隐听得觥筹交错的音传来。 幼金寻个借口告诉陶母说想回房歇会儿,自己偷偷则溜出去。 天渐渐暗下,门前街上铺子都关了,见不到半个行人,临近寒露,青石板桥开始挂了露水,走上去湿滑得很,幼金慢吞吞走过双清桥。 幼娘。 幼金扭头看去,嘴角扯了扯,他倒是来得快。 齐圭急哄哄往她这儿走,不妨脚下一滑,身子往前扑摔了个狗吃屎。 幼金见状掩唇低笑。 女郎生得风姿绰约,就连嘲笑人的样子瞧着也别有番滋味,齐圭先前不知偷亲摸了多少回小手。 也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就去拉幼金:好心肝,着急约我出来可是思念得紧,也不枉我这么心爱你。 说罢,竟色从胆中来要去亲她的嘴儿。 幼金心里恶心作呕,偏过头却还是让他在脸颊上得逞了回,她勉强避着开口道:齐圭,不急于一时,后天就是八月十八,到时我们同出城看潮如何?你快些回罢,免得我爹生疑。 齐圭拉着她的手磨蹭许久才松开,犹似不舍:心肝儿,你说得对,你不知今日与我同来那人 他刚说了句又想起那人的嘱咐,不欲外人知道他的身份,遂走前道:你便等着吧,你圭哥的机遇来了。 幼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陈元卿。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咯噔一下,今日那些聘礼,难不成是陈家赠与的。 既然已入了陈家的眼,又依着齐圭如今的色心,要他同意退了亲事恐怕根本不可行,那府衙的棍子可不是闹着玩。 陶幼金只觉悲从中来,她最怕疼了,临死前那灭顶的感觉似乎还有记忆,河水淹没了她,灌入她的耳道、鼻孔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她不想死,可似乎连削了发当姑子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世间妇人这么多,怎我偏生是我嫁了个贼人,这样不论,还是个短命的。 幼金迎风蹲在桥墩附近,环膝而坐,暗自啜泣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撑着石墩子站起身,不期然却撞到身后人怀抱里去。 这人身上有股子沉重的墨香,胸膛处硬邦邦的似石块,幼金一下撞晕了,回过神从男人怀里钻出来,仰头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见到这人,幼金愈觉得慌张与悲愤,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入了他的耳没? 对不住,冒犯了!她顾得多想,低头讷讷道,匆匆绕着他欲过桥。 陈元卿怀里蓦地一空,他敛下眸光,冰冷的指腹划过她的衣带,男人哑声道:无妨。 小女儿已远远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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