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暗涌 (第2/2页)
绿啤酒瓶,坐在左侧沙发上。 “怎么只喝啤酒?”汪汕也开了一瓶,瓶身碰撞声音清脆。 宫六生不作声只闷声喝酒,汪汕挑了挑眉,“你叫我出来就这样干坐着?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他几时见过这样欲言又止的宫六生?平时刻薄明嘲暗讽的一张嘴巴如今一开一合硬是没挤出一句话,又是一瓶啤酒见底。 DJ结束了第一轮狂轰滥炸,打了首舒缓一些的音乐,水面下的波涌终于平静下来,他也终于听到了宫六生开口。 “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汪汕嗤笑,正想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禅意了,可宫六生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的话在一瞬间戛止,一团棉花浸满酸涩酒液,紧紧卡在喉道中央。 宫六生许是有了些醉意,故事时间线来回窜跳,一时是几小时前,一时是六年前的那一夜,一时又是十几年前的初见。 “如果早一点搞懂自己的感情那该有多好,明明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别说季星阑,连萧琮都可能没有机会,更别说你了。”开瓶器撬开瓶盖,宫六生苦笑着咽下涩意。 汪汕没再喝酒,他想的问题比较实际,“你怎么确认那就是你的女儿?DNA验了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宫六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宫六生摇头,“没有,但是你要怎么开口?汪汕,你没看到那女孩,她状态很差。” 一个人身体差是一回事,可失去希望是另外一回事,在宫六生看来,黄伊茗的蜡烛已经快熄灭了。 一根快熄灭的蜡烛,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你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去质疑她? “而且她也没强迫我得认回小孩,她只是希望我能帮孩子找个好一点的家庭。”宫六生双手掩着面猛搓了几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把黄伊茗的请求尽力清楚地复述了一遍。 “停了化疗,也没办法再吃靶向药,估计,最多也就半年的事了……本来有个朋友没办法生育,愿意替她照顾小孩,最近那人的老公反悔不同意了……她怕自己可能随时会走,一时没了主意就着急找上我。” “她的意思是不愿意孩子跟她一样孤苦伶仃的……让我帮忙看看能不能找条件好一点的家庭收养……”宫六生打了个酒嗝,醉意使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或许只是一场梦。 他接着说,“如果我没有认回孩子的意愿,就别让孩子知道我的身份……你说,我这个时候怎么提验DNA的事?” 汪汕没说话。 什么是循环?春花夏雨,秋实冬雪,四季交替更迭,月亮阴晴圆缺,太阳朝起夕落,人生里总会有一些周而复始。 他自然是希望有因果报应,所以听到汪鸿驹有咽喉癌他觉得总算等到了。 “这件事你打算跟她说吗?”汪汕把衬衫袖子一节节挽起,解开了脖下第二颗纽扣。 男人弓着背,小臂垂搭在膝盖上,捻着瓶口一圈圈无意识地摇晃,悬在半空的金链随着摇头的动作而微晃,“我不知道。” “我假设这件事是真的,你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多一个小孩,你在担心什么?怕宫欣不接受?” 平静水面下的潮水再次涌动,楼下再一次掀起一波喧闹。 “汪汕,你为什么会喜欢白羽?你和萧琮,为什么会喜欢跟白羽一起玩?” 汪汕一窒,他们喜欢白羽,多数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宫欣,才会对白羽示好。 宫六生没等他回答,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话语在他喉咙之间糊成一团:“我也一样啊……跟你们一样。汪汕,我不想白羽叫我六叔公,我想他叫我宫叔叔就好……” 他和宫欣的关系已经够复雜了,两人看似炙热默契,可脚底下的冰面早已暗藏丝丝裂纹,有一些问题不是你不去想不去碰,问题它就会自动消失,它会一直都在暗处静伺,等着什么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现在又添一事,怕是在这薄冰之上又落下重重一锤。 宫六生怕什么? 他怕和宫欣过着过着,又一次回到了纯粹是彼此家人的关系。 周而复始的死循环。 ————作者的废话———— 顶起我又圆又大的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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