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 (第1/1页)
白蛇
陆. 屋子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吵醒了怀言,她迅捷地坐直了身子,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刚醒来朦胧的目光一瞬间凌厉起来。 角落处背对着她的方向放了一个簸箕,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她极快地写好了一道符,捏在指尖,无声无息地朝角落走了过去。 在她快要到簸箕前时,窸窣的声音戛然而止。怀言动作极快地把符甩向了簸箕。 咕噜一个嫩生生的声音从她的符咒下传出来。 她见符咒下迟迟没有其他动作,蹲下来,谨慎地用毛笔的尾部戳了戳符,戳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白光一闪间,砰的一声,笔应声碎成了两半。她手腕微凉,垂眼一看,一条鳞片洁白如玉的小蛇攀上了她的手腕,黑色的眼珠湿漉漉地望着她。 怀言打小就憷蛇类,脸色一沉,来不及写符,只能直接用空出来的手朝着蛇的七寸抓下去。 等等!小白蛇吐了吐信子,一下窜到了怀言的肩膀,唉唉,我没恶意的。 这条蛇的声音细细的,像个孩子,让怀言心里的警惕降了些许,但她没有彻底松懈,肩头绷得硬得像块石头。 小白蛇敏锐地觉察到她的紧张情绪,摇摇尾巴,掠回了地面,细声细气地说,我不咬人。你不必害怕。 怀言怔了怔,木着脸指指自己的嘴,摆摆手,示意它自己口不能言。 哦,你是哑巴。小白蛇点点头,又疯狂摇头,抱歉,我说话有点不过脑子。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客栈里,有点饿,随便钻进了一间房,碰巧就来这了。 怀言走到桌边,写了几个字,也不知道小白蛇是否认字,她蹲下来,把纸递到它眼前,为何不去膳房? 小白蛇不好意思地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我没找到实在懒得再找了。它用尾巴指了指簸箕上星星点点的食物残渣,我没有偷别的东西,这房子里唯一的吃的就是那个桂花糕的碎渣。 怀言看它可怜巴巴的,一时无言,去楼下拿了两碟小吃上来,正巧她也饿了。 她刚拿起一块糕点,小白蛇就两眼放光地窜上了桌子,虽然个头小,它一张嘴却是血盆大口,一口直接把连吃的带盘子完整地吞了下去,看得怀言一愣一愣的,暗忖它到底饿了多久。 等它吃完,怀言问道,你方才说醒来的时候,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蛇肚子胀得圆圆的,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回道,我好像睡了很久,昨晚才醒过来,之前的记忆也没有,除了知道我是条龙,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龙?怀言下笔的动作一顿,诧异地上下打量它,若说它身上唯一不像蛇的点,大概是它那颗与体型不符的硕大脑袋和小灯笼似的圆眼睛。但是她怎么看也找不出它和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龙有哪里相似。 小白蛇看出了她的怀疑,不满地戳了戳她的手,又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来摸摸,我的头上有两个鼓包,很硬的。 怀言只好摸了摸,它指的地方确实鼓着两个硬包,鳞片又凉又滑,手感极好,她忍不住来回摸了好几下。 小白蛇害羞地往后退了退,躲过了她的抚摸,瓮声瓮气道,摸到了吗?这是龙角啊。 怀言不知道它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还这么笃定,在心里觉得他这是长了个包或者睡梦里撞得也没准,但是她能感觉到小白蛇对龙似乎有某种执念,怕它一直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只能点点头。 唉!几位贵客怎么这么急着走啊!我们这景色不错,不多待几天吗?小二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怀言瞳孔一缩,下一刻已来到门边,耳朵紧紧贴到门上。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语气里带了点急迫,不待了,我们结了账就走。 这 怀言匆匆写了几张护身符揣在袖子里,余光扫过小白蛇,顿了一下,把它也塞了进去。她推开门,状似无意地扫过前方的一行人。 为首的人正是刚才说话的女人,她的故友方月寒。 怀言的注意力不知为何落在了最边上的陌生男子身上。 此人一袭白衣,俊美无俦,眉目生得甚至偏向秀丽,然而左眼边诡异的金色纹痕和他眼底森然的冷煞之气堪堪压下了五官的过度柔和,徒生了陡峭寒意。怀言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小二口中的洗愁宫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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