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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虚幻,而是往事。 床上的小男孩闭着眼,窝在被褥中,毫无生气。粗糙的树皮还在缓慢扩散,像晕开的墨,皮肤的部分却越来越少。 片刻之后,枯化的痕迹就蔓延到了前胸。 他心口的印记泛着白,像树枝上腐朽的斑,依然辨识不清。 闻时盯着那块印记,微微皱起眉。 忽然听见有人沉声开口,问他:“发什么呆?” 他乍然回神,转头就见谢问走了过来。 镜子里的空间很奇特,跟镜子外是对应的,也有一面书桌、一方窗台,只是都很模糊,像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 谢问就倚著书桌站在雾里。 他手里还还留着进笼时折的树枝,暂时丢扔不掉,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捏转着,像个划水偷懒的大户。 “你过来干嘛?”闻时说,镜子里的声音也很轻渺,不提高一些根本传不到外面。 “我不能来?”谢问连讶异都显得很清淡,下一秒就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要不我们捋一捋谁先占的镜子这块地盘?” “……” 多大人了,谁跟你捋地盘? 闻时没理他,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知道枯化么?” “嗯?”谢问直起身走过来,扫了一眼床上的小男孩,瞬间明了,“哦,当然知道。” 闻时却狐疑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该知道?”谢问说。 “不是。” 该知道,但不该是这副表情。 正常傀的“枯化”都在一瞬间,上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下一秒就落地变成枯枝败叶白棉线。 像这种缓慢枯化的,意味着做这个傀的人水平极高,高到世间罕见屈指可数的地步。 这样的傀,别说普通人,就连判官都没几人见过,尤其是后世的判官们。这么乍眼一看,常人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枯化”的过程,反而会以为小男孩出了别的什么问题。 所以谢问语气平淡如水,又答得这么快,反倒很奇怪。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闻时的疑惑,解释道:“张家藏书很多,我这种半吊子水平,现实见不到的东西,就得在书里多看看。免得孤陋寡闻丢人现眼——” 谢问笑说:“我很要面子的,尤其在年纪小一点的人面前。” 闻时:“……” 这话如果从老人口中说出来,那还能听一听。 谢问看着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单论皮相也就比闻时大个两三岁,说这个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更何况…… 你知道我多大吗? 闻时木着脸,心说知道了有你哭的。 *** 老人听不到镜子里的人语,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傀身上。 他伸手理了理小男孩的头发,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端起那碗香灰,用手指捏了一把,抹在小男孩已经枯化的手脚上。 他在掌心、脚底、肚脐的位置涂了厚厚一层,又用食指挖了一点,蜻蜓点水似的点在小男孩的右眼角、鼻尖,最后是左心口,三个点刚好连成一条线。 看到这里,闻时已经满心惊诧了。 因为他看懂了老人的举动——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土法救人,这是在渡灵。 就是强行从自己的灵相上剥离一点,引到傀的身体里,给傀续命。这是傀术中的一种方法,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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