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剑相试 (第1/2页)
两剑相试
木梓堂的剑抖了一下。 颤意也只是微微一瞬,但已然挡不住即将袭来的紧密剑点。他暗自思忖任何抵挡都已经太迟,于是就只闭上了双眼。 眼前的景致瞬间切换为虚浮的黑,但人仍旧能感受到日头的毒烈。黑暗与炽热交融无间,让他不禁预感到死亡的迫近与热血即将喷涌而出的快意。 下一秒,等待着自己的或许就是这不可阻挡的死亡吧。 学武的人不能畏血。 死亡是胜者一瞬就能完成的壮举,是败方一瞬就凋落的萎谢,但是鲜血却是交战双方都要面对的一个陪伴者。 这样的陪伴者在整个习武之路上,有时充当了武艺更进一步的勋章,有时征兆着慑人的死亡,但是它毕竟是很熟悉。 所以像木梓堂这样的高手,比起迫近的死亡,更先捕捉到的画面是鲜血即将喷涌而出的景象。 武林飘荡几十年,见惯了的鲜血与下一刻包裹着出世婴儿的鲜血,颜色许是相同,抑或是哪一个更烈些?无人可知。 声名俱盛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不能与另一个鲜活稚嫩的小生命得见一面。是否人生倘若无忌,便是注定有悔……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只是听到剑与空气纠葛后的呼啸,然后周遭立即变得安静,风息瞬止。假使一根针在此刻落下,那轻微难闻的声响都能被辨得分明。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眼,日光再度刺眼地让人晕眩起来。 只见对面上官百里的剑已经回了鞘,他人正安然地立在那里。 木梓堂想开口说句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话到嘴边又折回了肚里。 理应相互置之于死地的对手,现如今在最紧要的关头却利落地收了手。按理说若要取他性命为自家门派扬名,刚才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他不懂。 因为不敢相信,而让自己无法理解,因此也就无法表露愧疚与感激。这样的人如何在这样的江湖里活着? 有人就有争斗,江湖夜雨十年灯,一盏灯灭了,别的盏才能看着更亮。越长越亮的灯灭了,自己这盏才能亮得更无所顾忌。 不是吗? 此时一旁的房里传来了句振聋发聩的喊叫:“夫人生了!是个女孩。” 木梓堂从凝思中回转。是个女孩?定会像夫人那般白嫩可爱吧。一股克制不住的欣喜与期待从心里底的某个角落升起来,像是绿意盎然的地锦,不觉间就铺满了一整面高墙。 但他没有忘记对面矗立着的对手,也是一位对立门派的领袖,抑或是将来某一个孩子的父亲。 原来“凌空斩”靠的是正念催发下的意,而不是一颗杀人称霸的心。或许懂得什么时候该收手的人更会使剑。剑在那样的人手里是武器,而不是凶器。 于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口道,“是上官兄更胜一筹,木某佩服。谢手下留情之恩,得见妻女平安实在感激不尽。” “木阁主说笑了。不是我手下留情,在木夫人即将生产之时比武,也是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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