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花(2) (第2/2页)
我画完最后一点就回家,等下我会关门的。 你画的已经很好了,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你也快回家吧。 没事,我过会儿就走。 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嗯,拜拜,路上小心。 看着白璐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她刚想站起来,就听见有人急促的脚步声。 你真的还在画室。原来是卞哲。 你怎么来了?准确的说这么尴尬的时刻她希望他不在。 我去你家找你,你妈说你还在没回家,就让我来画室找你,你怎么还不走啊,我看画室都没人了。 唉就是对了,你的外套借我一下。 你要外套干什么,你很冷吗?你不是穿了卫衣吗?他边说边拉下拉链把黑色的外套脱下来扔给她,露出里面,一件黑色的纯棉短袖。 就是那个你懂不懂? 她要怎么和他解释,这是自己的初潮。 什么和什么,你支支吾吾的干嘛? 哎呀就是女生都会那个的。 卞哲不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时候,因为害羞冒出的热意从脖子蔓延到耳尖。 你转过头去。他像个机器人一样转身,背对着她。 少了一道目光的注视,她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蓝色油漆的凳子中央沾了模模糊糊的血迹,把卞哲给自己的外套系在腰间,松了口气,如果真的只有自己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画室。 也许亲密的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吧。 收拾干净后,卞哲背着自己的画夹等在画室门口。已经是日落时分,他的脸以眉心作为分界线,一半是昏黄的太阳光,一半是建筑物的阴影。 她缓步走到他身边,发现不到半个月没见面的少年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 你怎么突然长高了? 有吗? 有啊。她停下来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只到他耳边,我们之前差不多高。 可能是最近打篮球,多运动你也能长高。 生命在于静止。 得了吧,说歪理谁说的过你。 你周末都去打篮球吗? 也不是,还有去网吧? 被你妈抓住你就完了。 我爸妈最近一天到晚不在家,他们都忙着赚钱呢,哪儿有空管我。 诶,那有卖鸡蛋灌饼的,你要吃吗? 卞哲不知道她是刻意转移话题还是性格跳脱,但也只好跟着她走到路边卖饼的小摊前。 以前她一直以为卞哲成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顾家和善又和自己关系很好的爸爸,虽然严肃但很爱自己的妈妈,所以他善良外向,让人渴望靠近。 但那是她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来落寞。 于是后来她逐渐相信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幸福的家庭。 她越靠近他,撕开穿着的所谓美满的外衣,里面满目让人失望的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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