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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肆就坐在湖心亭,从孟雪里的角度望去,似在看风景,而且周身有种违和的“出离感”,好像他根本不在那里。湖畔流云聚散,变幻无常。唯他静止不动,如月出空山,静影沉璧。 当他一开口,却又是轻浮调笑,沉静气质荡然无存“弟妹来看我坐啊。” “境主。”孟雪里在他对面入座。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位置,霁霄从前也常坐。 胡肆转向春水、秋光,轻声叹息“去吧。” “境主保重。”两女依依不舍地行礼。 等二人远去,胡肆又道“弟妹远来做客,想听什么曲子” 孟雪里“境主会弹什么曲子” 胡肆奇道“除了不练剑,我有什么不会” 孟雪里无法反驳。正如霁霄所说,胡肆才是最适合在学院当先生的人。 胡肆见他不答,自顾自地拨弦,琴音泠泠如高山流水,像一场缠绵春雨,落入湖面水波、霞光中,便泛起涟漪。胡肆身披素色外袍,弹琴时手腕晃动,偶尔显出深红色里衣。 孟雪里不知这是什么曲,只觉得极好听,似他前些日子在窗前听夜雨。心事不能说给霁霄听,只好听一场雨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神微震“不好,这人所修道法驳杂,只怕是什么扰乱心神的道术。” 琴声却忽然停了,胡肆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听琴气息不静,你不是来铸剑的。” “我” “你是来杀我的” 孟雪里沉默。 “杀意藏不住。”胡肆盯着他双眼,“那天晚上我去长春峰,你就想杀我了,对不对” 孟雪里点头。 那次他与霁霄离开瀚海秘境、回到长春峰不久,胡肆某天深夜来访,云船悬停不落,还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孟雪里当时计算过,借长春峰阵法、池底初空无涯之力,能不能杀死对方。他没有把握,机会稍纵即逝。 既然话已挑明,且挑明方式如此轻易,孟雪里只好坦诚道“说想不杀,是假话。说想杀吧,现在这个气氛不论如何,在动手之前,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想请你解惑。” 胡肆反而被孟雪里的纠结表情逗笑了“弟妹,你杀不了我。” 孟雪里“不试试怎么知道归清也是圣人。” 胡肆想了想“我观你元阳已失,想必好事成了。你们做了名副其实的道侣,不怕霁霄感应到你的杀意” 孟雪里涨红了脸,脖颈青筋暴起“不要跟我说风月道” “好,不说了。你问。”胡肆做了个请的手势。 “归清临死前,说魔元在你手里,是真的吗” “是啊。”胡肆不假思索道。 “你承认了”孟雪里跳起来,震惊地瞪着他。不怪他反应大,他设想过许多种答案,从不包括这种。 “为什么不承认就算霁霄亲自来问,我也这么说。但他不会问,师兄弟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孟雪里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剧烈喘息,忽然抄起案上古琴,徒手掰断,像掰一根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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