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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凌空一指,指尖正对着丰雪的鼻子。 “跑!”傅柳姜说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字。 丰雪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明明前一刻眼前这个人还在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后一刻却能忽然变脸,一把揪住了他脑后的发丝。 呜咽未闻,下一刻口鼻便没入水中。 “毒是我下的,到今天,我的答案依旧如此。”言荣一开口,傅柳姜就明白了他口中所谓的“调查”意指何处。只是没想到丰因所委托的人,居然真的会向丰雪出手。 言荣把丰雪的头堪堪提出水面,像一条毒舌一样贴近他的耳朵,笑着问,“是吗,丰雪?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是怎么背叛你的亲哥哥,下毒害他惨死?不是你,就是他,毒到底是谁下的,想好再说!眼前这个人,把罪都揽下来…你不知道,他替你承担了多少…你还忍心继续让他替你扛下去吗?我说过了,丰因会既往不咎的…可他想听一句实话,否则,他不甘心啊…连死得不能死得瞑目,不是很可怜吗?别只顾着自己,有时候也睁开眼睛看看别人,嗯?” 丰雪趴在缸边一边喘气一边干咳,他的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到如此直白的暴力,深刻领略到轻信他人的代价。对比之下才发现,杜少审对他的欺骗,实在堪称是一种温柔的欺骗。 “咳咳…没有、没有!咳…没有人下过毒!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气管里呛了水,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是猛烈的干咳。 言荣“啧”了一声,有些无奈,又重新看向傅柳姜,“这证词倒是对得上啊!那你怎么不知道你下的是哪种毒?你从哪里买的毒药?药铺不会随便把那种东西卖给一个下贱的仆役。” 傅柳姜垂下眼冷淡又自然地补充:“除非钱给的够多。” 对答十分流畅。 “不对、不对!”言荣心细如发,很快就发现了傅柳姜逻辑上的漏洞,“如果是这样,你当年怎么不说?你只要说出你是在哪里买的药,又是花了多大一笔钱,丰因去查,来源去路就能清清楚楚。他审了你大半年,都审不出结果,只能说明,药不是你买的!” 说着又把丰雪摁进水里。 傅柳姜变了脸色。 没有人知道,潮湿阴冷的环境和倒吊的折磨已经使他的旧伤彻底复发,他现在连蜷缩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残暴的酷刑发生在他的眼前。 那些憎恨、质疑、哀怨早已经在腐朽的伤口处沉积出暗色的斑点,他不是丰因,他不想再去追究真相。就算丰雪曾经谎话连篇、自私虚伪、心机深沉,他也不该继续在已经死去的往事里承受无尽的纠缠。 凌虐弱者,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没有丝毫的正义可言。 丰雪的脸憋得青白,身上的力气已经支撑不起他继续站立,软软地倒在水缸上,不用言荣施力,自己也会向前栽倒。 只好抓着他的头发把他重新扯起来。 冰冷的水滴从他的额角眉梢逐次滑下,却温柔得像春季初雨。 “没有…我没有…”虽然气若游丝,却一直在坚持否认。 眼角和嘴唇都洇红了,不认罪,也不指控,只是一味地柔软、虚弱、又无辜。 言荣刮下他眼底与下巴上的水珠,因为长时间的一筹莫展而变得焦躁起来。捻着他的下唇用力揉捏,像是要把那点红润整个撕下来一般,“还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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