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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院前,他只有两瓶消炎针,冰冰冷冷的透明液体滴滴答答流进血管,游窜在四肢百骸,怎么也暖不起来,他也不管,摁着棉花团就要走。护士拦不住,找来行煦光,行煦光两手插兜哼了一声,说你们别拦着他,他时酒一意孤行不要孩子你们都拦不住,现在一意孤行不要命了,又是你们拦得住的? “让他走。” 不是他时酒卖可怜,是他时酒真不是个东西,行煦光这番话,还就一点都没折辱谁。骂他时酒,骂得句句在理,剖心刻骨。 “酒酒——!”时涛心头一跳,手里的汤锅“砰——”一声落在桌上,脚步乱乱的,就往时酒那里奔过去。 “我们去医院。”时涛压低了嗓子,竟有些鼻酸,他努力将时酒架起来,没想到竟不需费多少力气。这哪是术后胃口不好才饿了两天的样子?这摆明了就是骨瘦如柴!在周家都是白吃的吗?! “哥,扶我回楼上吧。”时酒喘息了一会,忍了痛,凝聚了些许力气,又晃晃悠悠要往楼上走。 医院又有什么用?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呼唤一个名字,想念一个人的信息素,医院能有什么用?等一个陌生的医生拿着他的检查单告诉他哥哥,他这是因为堕胎导致的惶恐症?因为太不安,生理心理都需要周怀旭陪吗? 何必呢?行煦光说过一遍的话,再找来人说,有何意义? 他太累了,一点饥饿都觉察不到,孕期两个多月,他一半时间都败胃口,孩子没了,更没好好吃什么饭,身体里仅有的一些油水,着实不够支撑。 “不行。”时涛蹙眉拉着他,轻而易举就扭着人往玄关去,“不能由着你,你听哥哥话,我们去医院。” “哥,哥,我真不去,你让我去睡,睡醒了就好了——” “酒酒!”时涛慌慌张张找来钥匙就开始穿鞋,“你别吓我,你听我话——”一句句劝着,门已经打开,晦暗的楼道里,烟草燃尽的气味扑鼻而来。 时酒挣扎的手脚,顿时紧绷静止。 “好巧。”男人拉开了门,“在下,正要登门拜访二位。”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几乎陌生。时酒不需要抬头,也知道周怀旭在笑。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笑着的,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时酒就是天底下万里挑不着一的无价之宝,周怀旭得到了,就别无所求。 如今,时酒才知晓,何谓人生中不可承受之轻,何谓人生中不可承受之重。 当真是周怀旭,轻重缓急,都是周怀旭。 时涛第一时间挡在了他面前,手微微向后一招,强挺着胸膛,直面暴怒前的alpha——“周怀旭,先让酒酒看医生。” 狂风骤雨般的威压疯狂地盖过来,可他和时酒都不能退,宁折不弯,也是因为退无可退。 周怀旭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家门口,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至少如今,他和时酒的安危,都取决于一人的一念之间。 听了这么句话,周怀旭无端端笑起来。他抬手,才发觉指间寥寥,香烟已尽,再无他物能成瘾,再无他物能安心,用以麻痹自己的事物也是如此轻易耗尽了。 “他需要医生?酒酒,想去医院?” 分明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时涛的脸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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