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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七竖八倒着许多碎石,该是石塔、石牌坊一类,被老百姓擅自砸开拿去盖屋了。 “罪过!”廖吉祥感慨,谢一鹭偷偷打量他,那眼里的虔诚像是真的,想起上次他在折钵禅寺盛大的供奉,谢一鹭讨好地问:“进去看看?” 廖吉祥很意外,想都不想就摇头:“我过不去。” 他指的是满地的碎石,他的腿吃不消。 谢一鹭立刻朝他半蹲下去,两手往后揽,要背他的意思。 “干什么,”廖吉祥没来由地惶恐,惶恐中还带着点怒意,“你起来!” 谢一鹭干脆贴近他,把他往身上拉:“快点,让人看见。” 可能是半推半就,也可能出于对野寺的兴趣,廖吉祥颤巍巍爬上他的背,一片比自己宽阔得多的脊梁,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生机盎然冒着热气儿。 谢一鹭托他的腿,背好了掂一掂,真的像看起来那样,他轻得鸿毛一样。 廖吉祥不喜欢他掂货一样地掂自己,小声责怪了一句:“要背就背好了。”这么说着,他踏踏实实趴伏下来,两臂柔柔环住了谢一鹭的脖子。 奶香、檀香,也许还有其他叫不出的香味,谢一鹭觉得惬意极了,乃至他把廖吉祥在半塌的佛殿上放下来、看他跪在铺满了灰泥的碎石板上念经时,仍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恍惚得发麻。 从野寺出来,谢一鹭四处张望,想看看还有哪里可以去,他不想就这么回去,丝丝拉拉地舍不得。 廖吉祥却在后头不动弹,老半天,叫了他一声:“春锄。” 谢一鹭回头,看他局促地抿着唇,嗫嚅着:“我要解手。” 解吧,谢一鹭给他指着前边不远一棵大树,他却难堪地转过身,往荒草丛去了。 谢一鹭奇怪地看着他,又觉得这么看着不好,想看不敢看的当口,廖吉祥居然在草丛中蹲下了。 谢一鹭脑子里“嘶啦”一响,像扯坏了上好的丝绸,发着懵,他死死盯着那片蒿草,看廖吉祥好像拿什么东西擦了擦下面,理着衫子站起来。 宦官是白身人,谢一鹭听人说过,有全白和半白两种,半白是只割掉卵蛋,而全白……他捂住胸口,那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细细密密的,疼得他晕眩。 廖吉祥向他走来,垂着颈,手里有一块白丝绸帕子,像是怕他看见,匆匆丢在地上。谢一鹭尽量表现得自然,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笑着说:“累吗,我看前边那片……” “我想洗手。”廖吉祥不抬头。 这像个命令,谢一鹭立刻往溪水那边去,这一片地势高,溪流在一小截土坎下头,廖吉祥下不去。 谢一鹭替他下去,随便找一片大叶子,揪下来盛上水,托着往回走,廖吉祥看他回来,不知道是怕什么,连连往后退,谢一鹭小心地问:“怎么了?” 廖吉祥不说话,就是不让他靠近,谢一鹭把叶子擎给他:“水,洗手。” 那些水淋淋漓漓,用不了多久就会洒光,廖吉祥不得不勉强靠近,用两手掬起来,这时,谢一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他只同情地看了廖吉祥一眼,只一眼,廖吉祥就受不了了,手受了惊似地往回缩,被谢一鹭眼疾手快抓住,那一捧水全打翻在地上。 四只手,湿漉漉握在一起,那些手指,滑溜溜彼此摩擦,廖吉祥几次抽手,谢一鹭都不放,边抓着边虚伪地说:“洗、洗干净……” 廖吉祥一使劲把手抽出来,惊诧且警惕地看着他,谢一鹭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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