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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果肉在你齿下开裂,汁水四溅,满口芳香。那是与营养剂截然不同的滋味,甜美芬芳,几乎让你感动。那个时候你大不敬地想,倘若最初的禁果便是这样的滋味,真不能怪先祖被赶出了伊甸园。 你听到一声低笑,雷米尔已经扫空了他的盘子,正托腮看着你,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叉子。你觉得他在嘲笑你,又感觉不出多少恶意。他看你吃东西,可能就像你看他的爪子勾住毛线。你的胃很温暖,因为这食物,因为这笑声。 “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雷米尔说。 比起之前的感叹,这回更接近一个好奇的疑问。你跟他描述了教廷发放的营养剂,一种非常营养均衡、便于携带和食用的膏状食物,圣职者的特供品。一日三次营养剂便能提供一个成年人的营养需求,更有从婴幼儿到中老年专用的不同品种。雷米尔啧啧称奇,同时毫无兴趣。 “听上去很难吃。”雷米尔说,“估计像蜡或者锯木屑,像吗?” “不知道。”你诚实地说,“我没有吃过蜡和锯木屑。” “那看起来没法比较了。”雷米尔耸了耸肩,“我没吃过营养剂。” “你吃过蜡和锯木屑?”你惊讶地问。 “饿昏头的时候……但我至少不用从小吃那个,也没有把一切煮成你做的那堆饲料的‘本事’。”他说,“去同情你自己吧。” 这天晚上,你带回了锅铲、蒜、迷迭香、黑胡椒和蜂蜜。雷米尔做了通心粉和海带汤,没动你带回的牛肉。“炖牛肉得提前几个小时。”他说,“最好有点红酒,或者白兰地。” 雷米尔把牛肉放进冰箱,看起来心情很好,在给汤装盘的时候,甚至不自觉地哼起歌来。你不知道炖牛肉是什么味道,但他看起来那么期待,你便也真心诚意地期待起来。 第十九章 雷米尔视角的番外 (间章) 最奇怪的是,有时候他让雷米尔想起妹妹。 他们毫无疑问一点儿都不像,玛利亚像蒲草一样柔韧,聪慧,发自内心的温柔,而神父,雷米尔说不好他是什么样的人,但至少可以说出他不是哪种人。他外出时将法衣穿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温柔诚恳的笑容,而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依然穿着法袍(雷米尔没见过他穿别的),脸上却不再有任何笑意,与他的眼睛一样。 如果雷米尔还是个普通人,或许他会以老兵的直觉嗅出神父身上那点儿不对劲,但雷米尔不会深想,就如那些爱戴神父的小镇居民。但他们相遇时雷米尔已是个恶魔,对神父来说与家具相仿,神父无意在家具面前伪装。这位温柔神父的手像屠夫一样稳定,他修补雷米尔就像缝纫一件开线的衣服,当他站在雷米尔面前,盯着后者,思索着什么,前军官觉得自己看到一个标本制作师,手持大头针,思考着该先钉上蜻蜓的哪个部分。 他跟玛利亚一点都不像,无论是内心还是外表。雷米尔的妹妹有一头柔软的棕发,打着卷儿,胜过最好的羊毛。她的眼睛好似焦糖,在阳光下又宛如蜂蜜,雷米尔觉得她是活生生的天使降临人间,而神父…… 即使带着诋毁的心思,将矛头对准神父的外表也很不明智。他并不面目可憎,与之相反,即使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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